“啊,姐姐我有一件事差点忘了问你?”楚好见他吃得正香,突然抬头向她惊呼道。他嘴里塞满包子,说话时差点噎住了他!楚好不明其故,又见他一惊一眨一诈的,便慢声慢语道:“有话吃完了再说,不差这一刻……”
“我吃饱了,再说我不说也没心思吃了……”桓楚解释道,他此刻嘴里的包子也不知哪里去了。
“什么要紧的事啊,把你弄得连包子也不吃了?”楚好用姐姐的口吻说道。
“我的锦囊不见了……”桓楚眼睁得大大地望着楚好的眼睛道!
“嗨,我当什么大事,不就是锦囊吗?姐姐明天给你做一个便是了!”楚好轻描淡写地道!桓楚听了这句话,才知白狐姐姐也没见他的锦囊,看来真得是丢了。
这时楚好见桓楚神情大变,连手上的包子也掉了!接着连站也站不住似的,连连向后倒去,直到背挨在了墙了,最后只能坐倒在墙角下,模样难看之极!
“你怎么啦,桓?是姐姐说错了话吗?姐姐不该用那样的语气对你说话,那锦囊是不是你娘给你做的?”楚好从和桓楚相处这些日子以来,知他对其母亲之情,遂联想至于此!桓楚见楚好问他,他点点头,点头的时候眼泪也流了出来!“虽是你娘做给你的,可也没有为一个锦囊难受成这模样啊……”
“你不知,那锦囊里有一样东西,比我性命还重要?”楚好听到这里,突然心理闪过那件东西,遂睁大了眼睛,接着紧张道:“是什么东西?”桓楚听到白狐姐姐如此语气问他,他几乎都快哭出声来道:“是,是我家传的《神匠谱》……”说完他便把头埋在手臂里,一句话也不说了!楚好终于松了口气,原来不是‘皇陵图谱’,差点吓死她!楚好见桓楚难受地埋下头,一句话也不说,她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便只是立在一旁看着他,过了良久良久,桓楚还是一句话不说,楚好看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便道:“桓,桓,你没事吧……”她唤半天,他还是一动不动!她便再也忍不下心了!也蹲下来,伸手抚摸桓楚零乱的头发道:“桓,别伤心了,把头抬起来,好吗?”桓楚这才慢慢地抬起了头,只见他脸颊上挂着两行长长地泪痕,一眼无住地盯着脚下发呆,楚好看他难过的样子,安慰他道:“别难过了,说不好你放在哪儿,忘了,也尚未可知啊?”只见桓楚哽咽道:“它……一直……挂在我脖子上……的……”楚好听他如此解释道,便道:“是这样啊……”说罢她定一时语塞,竟想不起什么好话来安慰桓楚,须臾之后,她眼神一亮道:“既是你真的丢了,让别人捡了去,外行人也看不懂的,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用处啊,说不定他们还会找还失主呢?”楚好说罢,桓楚还是无动于衷,还是照样发呆!楚好见她说什么话小鬼也听不进去,便什么也不说了,只是陪他一起发呆,又过了良久良久,突然,桓楚霍然站了起,睛光大闪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桓楚这一举动倒吓了楚好一跳,她正想着用什么法子能让他好点,谁知他霍地站了起来,大声叫道!吓得楚好也本能地站了起来!大睁月牙眼道:“你怎么啦?桓……”桓楚激动地抓住白狐姐姐的双臂道:“我想起来……姐姐……姐姐……”
“你想起图谱放在何处了?”楚好问道!桓楚一时激动地竟说不出话来,只是连连摇头示意!楚好便知自己猜错了,满眼迷惑看着桓楚激动的样子!紧接着他道:“我想起来了,我的锦囊是如何丢的……”白狐姐姐见桓楚说话时激动异常,遂柔声道:“不急,你慢慢说……?”
“姐姐你还记得不?那日我们在小木屋外,我被九方容的下手作为人质,他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而我脖子上挂着锦囊……”桓楚说话时还是激动难抑,只是比方才少了些!
“你是说,那名手下正好把刀刃触到了锦囊的丝带上?”楚好还等桓楚把话讲完便补充道!
“我想是这样的,姐姐你说呢?”楚好想了想道:“很有可能是这样……”桓楚听了这话,却道:“定是这样,自从那日后,我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只是说不出来,现今总算明白了……”楚好见桓楚一脸见坚信的样子,也觉得八九不离十了……遂道:“那明日天一亮我们便去小木屋找找看……”桓楚正有此意,只是觉得不好意思开口,眼见白狐姐姐方才风尘仆仆而归,还不曾进得屋子半个时辰,怎好让白狐姐姐为此事再行奔波呢?可谁知他的心思被楚好看得一清二楚!
第二日,寅时方过,卯时刚始!楚好便唤桓楚起床了……其实桓楚哪里睡得着呢?一夜不知在床上翻了多少回,也睡不下,满脑子都是家传的《神匠谱》。此时楚好只轻轻地唤了一声,他便立时而醒!他看了看外面,天还是漆黑一片,什么看不清楚!
楚好怕自己带他出去,有人认出,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于是先将她和桓楚易容了一下,她先把自己易成一个头戴斗笠,面裹围巾、身着短褐的汉子!却让桓楚身着裙袍,面涂胭脂,扮成一个黄毛丫头!初时,桓楚本是极不情愿的,白狐姐姐却告之与他,不如此,便很不安全,若是家传的图谱没找到,倒自己送入虎狼之口,那不是自寻死路,又是怎的?他听楚好如此一说,方才明白白狐姐姐用心良苦,也就勉为其难,穿上了花红柳绿的裙子,脸上抹上了女子用的胭脂……
“咱们这就走吧……”楚好看着他道!但桓楚听了,却迟迟不肯挪步,“走啊……”楚好行至了门外见桓楚还未出来,遂又折回到门口摧道!“可……天……还黑着……”桓楚看着白狐姐姐的眼睛闪烁其辞道,“你是怕马认不得路啊……”楚好走过对他说道,桓楚听了一声不吭,只是摇了摇头!
“那是为何?”楚好耐着性子问道!
“您起得这么早,昨日又赶了一天的路,我怕你身子吃不消……”桓楚说完便低下头!楚好听这话,不由得心头一热,笑眼道:“姐姐是练武之人,赶这些路,起这么早,都不算什么?咱们走吧!”说完她拉着桓楚手快步走出茅屋,桓楚没想到,他都这般大了,白狐姐姐还把他当成小孩子一般!
虽然路黑,可那白马还是驰骋于黑暗之中,还不亚于白日奔驰!桓楚坐在马前,楚好坐在马后,却手持马缰,身着衣带虽无往日随风飘逸无定的妩媚仙姿!却多少透着女中豪杰之气。他们沿着逃亡时的路线,一路找去,却始终不见锦囊之迹!只找到小木屋附近,还是不见踪影。此时已是午时,他们一路谁也没吃食物!楚好早已饥肠辘辘,腹中空空如也了!幸好昨日没吃完的几个包子她带着,虽然不够吃,却可以解燃眉之急!她行到马跟前,取下包袱,拿起一个包子正想吃,却看见一边发呆的桓楚,忙走了过去,递给他一个包子,桓楚沮丧道:“我不饿,还姐姐吃吧?”楚好并不理他的话,还是一个劲地给桓楚手里塞!“我真得不饿……”桓楚看着白狐姐姐坚硬地回道!“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半天未吃食物,哪有不饿之理的!姐姐知道你没找到图谱,是吃不下的,可若是不吃食物便能寻回图谱,姐姐愿意同你一起不吃,可这样有用吗?你吃食物找不到,你不吃食物还是找不回,哪个对你更有好处,哪个对你更有坏处,姐姐不讲,你也分得明白;再者,若是日后找到了图谱,你却因不进食而亡,这冤不冤啊……”谁知楚好话音方息,桓楚便如同抢过来似的拿走了楚好手中的包子!拼命地吃了起来……楚好见她的话生效,不由得月牙眼又笑了。
待她和桓楚吃完了所有的包子,她用试探的口气问道:“咱们再再找?”桓楚一脸沮丧地道:“若大个地方都找遍了,也没见到锦囊……”他说着便又禁不住泪如雨下,哽咽不能自语!忙逃出手绢递与他道:“也许我们适才找得过于匆忙,有的地方没看仔细,说不好,这回真得找得了也尚未可知?”桓楚用衣袖试去了面上的泪水,他没敢接白狐姐姐的手绢,因为她的手绢太白了,白得让他不忍心去用它拭脸上泪痕。楚好见他不接自己手帕,也不勉强他,藏好手帕,又和桓楚找了半个时辰锦囊,还是没能找到,这时楚好见桓楚虽面无哭相,但眼神涣散,如目不见物,失魂落魄,瞎子一般!便知其心已死。
遂徐步迎上前道:“桓,你说话啊,你说啊……你不说话,把气闷在肚里,会憋出病来的……”桓楚苦笑道:“家传的物件都丢了,病又怎的?死了也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