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如其来的胜利刚刚结束没有多久,西晋朝廷正在弹冠相庆,根本没有想到汉军在刚刚失败后就再次发动攻势,立刻慌了手脚。刘聪统帅汉军推进至洛阳城西南的西明门,根本没有等待,架起云梯攻城。匈奴骑兵野战天下第一,欧洲人至今记忆犹新,但攻城却不专业,明显的业余水平。虽然舍死忘生的往城墙上攀爬,却不如在马上顺溜,加上守城晋军死战,三寸厚的大刀排头砍下去,血雾弥漫了天空,匈奴兵攻城受挫,匈奴汉军损失巨大。
眼见得洛阳并非是一座纸糊的城市,拿下洛阳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这个买卖成本太高,不太划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是笨蛋蠢货。刘渊可不愿意加入笨蛋的行列,只得下令撤军,将兵锋转向徐、豫、兖三州,先捡软柿子捏,扫荡西晋朝廷的有生力量。
智者不与强者争一ri短长,因为时间会带来机会,刘渊的决策无疑是正确的,因此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西晋永嘉四年(公元310年)上半年,汉军在冀、徐、豫、兖等州取得了重大进展。二月,克鄄城(山东鄄城北),杀兖州刺史袁孚,又拔仓垣(开封市北),杀晋将王堪。
这几个州的流民有数万家,素来遭受西晋朝廷的压迫,心中的仇恨犹如沉默的火山,就差一点儿火星了。看到匈奴汉军攻城,官军穷于应付,觉得有机可乘,因此纷纷起来放火烧城邑,杀掉了二千石长吏,搞得晋军两面受敌狼奔豚突,防线彻底崩溃。
这些流民算不算汉jian呢?如果帮助异族屠杀自己的州县长官的话,哪怕是天使出面作证他们是正确的,也无法逃脱汉jian的罪名。但是,人民凭什么必须忠于让自己生不如死的zhengfu!有时,汉jian也不是那么可恨。自己的人民帮助侵略者,在历史上绝不是这一次,抗ri战争时期的河南就曾经故剧重演,汤恩伯因此吃了大亏。
所以,一个真正为人民服务的zhengfu,应该对人民好一些,而不是对外国人民好一些。否则,一旦出现了什么意外,当官的就知道了人民的厉害,那时就悔之晚矣。
匈奴是嗜血的民族,抢劫成xing,自己不怕死,也拿别人的生命不当回事儿。尽管刘渊颁布了三大纪律,但杀红眼了的野蛮人,根本就不记得自己的领导说过了什么。因此,一路杀来鲜血淋漓,所过之处白骨累累。更为令人发指的是,这帮混蛋肾上腺素旺盛,不仅杀人越货,而且到处强jian杀人,狠毒绝不输给ri本皇军。刘渊的小弟乔晞夺取了介休县城,看到西晋介休令贾浑的老婆漂亮,当即斩杀了贾浑,强娶贾浑的妻子宗氏为小老婆。
杀了自己的老公还要和自己上床,这是强盗中的混蛋,ri本人都没有这么坏。宗氏是xing格刚烈的女子,虽然钢刀架在脖子上,仍然坚决不从。乔晞强盗惯了,看不得别人说不,野兽的xing子发作,勃然大怒,当即把宗氏砍死。
这是一个逼良为娼的**大哥的故事,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大臣之间流传。刘渊得知此事,大怒说:“若天道有知,乔晞必定断子绝孙!”遂降乔晞品秩四等,赏了一个冷板凳,扣发全年薪水。又命人收贾浑尸体,以汉人礼仪入土为安。
经营江山和经营企业一样,最终是人才的积累。刘渊在整顿军纪的同时,特别注重士人的选拔和任用。以雁门人刘隆为大鸿胪、上党人朱纪为太常寺卿,并封公。刘渊还委任京兆士人王育为太傅,征召隐士卜珝为光禄大夫。
士人陈元达是汉化极深的匈奴人,他出山的故事很有意思,有三顾茅庐的味道。刘渊未举兵时曾招呼他为自己效力,陈元达毫不犹豫的亮出了红灯,给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等到刘渊称汉王时,有人担心地对陈元达说:“你难道不害怕吗?”陈元达笑着回答说:“我当时没有投奔的原因,是因为时机未到,去早了帮不上忙。我深知刘渊为人,刘渊亦明我心。恐怕二、三ri内,就会有委任我的驿书。”话音未落,就在这句大话的当天晚上,刘渊的使者就登门招陈元达为黄门郎。
预料的如此之准,算命先生也没有这样的本事。当时人们非常吃惊,惊呼道:“真是圣人啊!”
刘渊看来是陈元达的知己,有知遇之恩,碰着这样的领导,卖多大的力都不亏。果然,陈元达投桃报李,ri夜为国家的发展建言献策,屡进忠言于刘渊,无数次的修正了汉国朝廷的错误,为国家的长治久安出力甚大。
不过,付出的努力不一定会有收获。陈元达尽管机智百出,忠心可昭ri月,也没有得到善终,最终死在刘渊子孙后人手中。这也难怪,乱世之中,人民朝不保夕,大臣也不是金刚护体,在屠刀面前人人平等,又有谁能平安的在床上咽气呢!
刘渊在任用人才上不问出身,就是敌国的人才也大胆使用,没有任何犹豫和歧视。在俘获西晋河内太守,河东大族裴整后,即任命裴整为尚书左丞,授以朝廷实权。
尽管刘渊求贤若渴,依靠士人整顿纲纪,达到富国强兵的目的。但由于游牧民族野蛮惯了,天xing难于控制,加之他长期坐镇都城,没有亲自上阵,带兵出征均是其子侄和诸将。这些混蛋都是漫山遍野打猎的出身,极为轻视生命,因此滥杀无辜,烧掠**之事虽禁不止,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刘琨曾描绘当时并州的情景:“群胡数万,周布四山,动足遇掠,开目睹寇”。百姓“流移四散,十不存二,携老扶弱,不绝于路。及其在者,鬻卖妻子,生相捐弃,死亡委危,白骨横野”。刘琨的记述是站在敌人的立场上,或许有偏向xing,但多少反映出匈奴汉国不重视抚恤流亡,组织生产以及制止杀掠的不争事实。
因为匈奴贵族的飞扬跋扈,匈奴骑兵的野蛮强横,汉国朝廷与汉族民众之间的民族矛盾ri益加深,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使得刘渊建国初期的“称汉以怀人望”的企图成为黄粱一梦。对于这一点他也很清楚,并因此而苦恼。因此,他在人生的最后一刻,为了确保自己百年后匈奴族贵族在政权中的支配地位,对国家的组织机构进行了调整:置单于台,单独管理匈奴人事物,实行所谓的“胡汉分治”。委任四儿子刘聪为大司马、大单于,并录尚书事。
单于台是一次了不起的尝试,以后大清朝的宗人府是不是山寨版,我不知道。因为我对清朝不感冒,不看有关他们的书,尽管我知道,清朝皇室要比明朝的老朱家对人民好得多。不客气的说,刘渊实行的这一政体有效的维护了少数民族的利益,在民族矛盾激化严重的五胡十六国时期,成为各少数族政权行之有效的统治形式。
西晋永嘉四年(公元310年)七月己卯,一个夏ri炎炎的ri子,刘渊在建立国家六年后驾崩。他临终遗诏命令太宰刘欢乐、太傅刘洋等入宫辅政。刘渊谥号光文皇帝,庙号高祖,墓号永光陵。
刘渊死后,诺大的家业由太子刘和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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