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德昌整天转悠,跟没事人一样,打井的事只字不提。
看着别人每天打井,有的都已经出水了,冯家人心里像冒了烟一样着急。
周桂花和王秀芬偶尔叨叨,可冯德昌不接她们的话,她们也只能干着急。
冯雪莹可忍不了,她必须要问清楚。不管是出了什么事,还是他心里另有打算,家里人都有知情权,藏着掖着算怎么回事。
“爹,咱家什么时候打井?”
“再等等。”
冯雪莹本来想问要等什么,或者等到什么时候?可她知道不能这么说话,只能旁敲侧击,“这不就害怕老井彻底干了吗?到时候咱们就吃不上水了。”
“没事,就等几天,不碍事的。”
冯德昌没说实话,是不想再闹矛盾。如果家里人知道不动工,是因为对门的原因,那不得又闹起来。
尤其周桂花,他自己的妈,他比谁都清楚。
等王周南回来商量一下,如果他真想一起打,也不是不行,邻里邻居的,互相有个照应。
天热了,本来她还可以继续做凉皮的,可她知道今年事太多了,就亲自去廖师傅店里回绝了。
打井是突然来的活。姐姐要生孩子,这是大事,必须全力以赴。还有雪琴秋天就初中毕业了,未来的学习规划也很重要。
冯雪莹除了隔三差五送些清粉,剩下的时间都在琢磨打井的事。
她没事就去打井的地方晃晃,学习经验,再加上回忆,她整理出了一些方法和注意事项,希望到时候可以用上。
有一天晚上,王周南莫名其妙地进了冯家的门。这娘俩一出一出的,让冯家人摸不着头脑。
“我妈说冯叔找我有事。”他紧张地说着,眼睛却瞟向了冯雪莹。
怎么可能找你呢?周桂花绝不相信,她坐在院子里,下巴抬了一下“北屋呢。”
大家都看着他,他望了冯雪莹一眼,就进了屋。
冯雪莹好奇,就跟了进去。周桂花和王秀芬也坐不住了,农村人的是非和八卦是刻在基因里的,每时每刻都不放过。
王周南进门彬彬有礼地对冯德昌说:“冯叔,我妈让我过来一趟,是为打井的事,对吧?”
“哦,对对对,这件事你咋看?”
“大概的我妈都给我讲了,现在的问题就是一家打,还是两家搭伙打,对吧?”
冯德昌点点头,到底是念过书的人,一两句话就把问题说清楚了。
“冯叔,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是不是就想自己打,不想和别人有牵扯?”
“说真的,我先前是这么想的。不过,不过要是一起打,我也没意见。”
冯德昌说了句客套话。
他最近天天琢磨,早已做好了准备,即使王周南说要搭伙,那也没有问题。
看着眼前的小伙子,他突然觉得这孩子长大了,说话做事都挺稳重的,在一起打井应该不是坏事。
谁知王周南却说:“其实我也没注意,雪莹怎么想的?”
他突然把问题抛过来,冯雪莹还没反应过来,有点懵。
周桂花直接说道:“她一个丫头家家的,知道什么,肯定听她爹的,她爹一早就想自己打。”
冯雪莹的想法和奶奶一样。她见识过太多熟人合伙后闹不和的事情,分家不但影响在做的事情,连关系也闹僵了。
和他们对门住了多少年,彼此之间并无交情,现在关系刚缓和了,别为了打井,再生是非。
“冯叔,其实我的想法和你一样,也想自己打。不过就是多出些力气,以后用起来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