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什么了!?我才五岁!
所以说,我真心不想和你们这群玩宫斗的打交道,心思太复杂。
李馥对天翻了个白眼:“娘娘您是真明白了才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兴许不错,不过会不会哭,也不一定是由嗓门决定的,这个道理,想必娘娘一定早就懂了吧?”
“争抢的东西不同,争抢的规则就不同,娘娘您首先要弄明白,自己要争的是什么。这又不是打马球,只比谁进的球多?”
李馥随口一说,也不管赵丽妃听完有什么反应,转身就带着自己的人走了,反正人家都下逐客令了不是?
赵丽妃看着李馥的背影,一脸的若有所思——
自己要争的,到底是那个人的心,还是儿子的位呢?
一来一回,李馥连句“太上老君,无量寿福”都没念。
但是赵丽妃的“病”,当然立刻就痊愈了。
而且赵丽妃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她未等皇帝腾出手来斥责她,就首先向皇后请罪,只说自己一点小病惊动殿下,心中过意不去,现在病好了,特来向殿下请安云云。
王皇后和赵丽妃也打了多年交道,能够分辨出她的真心,心中既是“果然如此”,又对李馥的能力更加信服。
“……这玄元皇帝身边,可曾有什么出名的坤道?”皇后打发走赵丽妃,转头就问了陆姑姑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坤道就是女道士,陆尚仪从没听说过太上老君有过出名的女弟子,登时一脸茫然。
王皇后摆摆手:“罢了,知道你不懂。下次卢真人进宫,记得提醒我问他一句,以后那边观里的用度,也要多注意些。”
李隆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后宫中的风波已经基本平息,他心里已经恼了皇后(朕的皇后、结发妻子,就是这么看朕的?!),但也对后续的发展有些摸不着头脑。
丽妃的性子他再明白没有,她的出身摆在那里,手段上总有些脱不去的市井痕迹,为了达到目的,撒泼打滚就是她的常规手段。这次这么简单就闹够了,恐怕是终于有谁,给她的铁脑壳里灌进去了一两句实话。
他没想到李馥身上去,李馥去丽景殿的时候,陈延年被她留在万安观里坐镇自习课了。
既然事情已经过去,李隆基便把丽妃的变化放在一边,不打算追根究底。说实话,他每天能分给后宫的注意力实在不多,也正是因此,他才对皇后不负责任而且意有所指的行为感到尤为恼火。
十几天前,黄门监卢怀慎,也就是他的两位宰相之一,在家中溘然长逝。此前,李隆基才刚刚批复了他推荐人才的奏疏,却没料到,那位谦恭自守的老人,竟然只剩下几日的寿命。
他虽然立刻任命原本的尚书左丞源乾曜为同平章事,接替卢怀慎的宰相之位,但这时,姚崇又病倒在罔极寺。
姚崇这一病倒,中书门下就几乎完全停摆,新上来的源乾曜战战兢兢,几乎什么事都不合自己的心意,李隆基不得不让他每天带着公事去请教姚崇,也好让他赶紧开窍。
但是这样一来,姚崇的病,就更不可能养好了。
李隆基捏了捏鼻梁。
这时,高力士拿来一份奏疏,李隆基没有注意他的脸色,只是随手拿起一看,但他随即便勃然大怒:“这个赵诲是谁?!朕要亲自鞫问!”
原来,这份奏疏上说的,竟是中书省一个叫做赵诲、主管簿书的小官,收受胡人贿赂,将有轨马车有关的文书泄露出去的事!
第33章徇私
姚崇躺在病床上起不了身,却被家人送来的消息气得青筋暴跳。
“赵主书说,那个胡人只是一个普通的胡商,他大概也就是道听途说了一些轨道的消息,又一贯在洛阳和长安之间往来……所以,所以就拜访了赵主书几次,给他送了点东西,希望他能把这段时间以来、在洛阳太仓和几处矿山建好的有轨马车的文书向他透露一二……”
“鬼话连篇!四百匹帛!这叫一点东西!”姚崇气得砸了个杯子,他自己穷得买不起长安的房子,只能借住在罔极寺,他手下倒好,一出手就收了四百匹帛!在长安买个小院子都足够了!
姚崇躺在床上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声音好像漏风的风箱,但向他报信的家仆只是在下头叉手而立,不敢上前,打断姚崇的思考。
“……圣人知道了吗?”姚崇安静下来,声音听不出喜怒。
家仆连忙报告,这事已经被监察御史上报,圣人随时可能看到,如果不是这样,赵诲那边还不会急急向姚崇坦白。
“大郎和二郎那边,赵诲是不是也找了?”姚崇的声音更加平静,但下头的家仆却能听出郎主话音中被强行压抑的巨大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