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连解说词都不带改的。
李馥鬼鬼祟祟地从乳母替她带着的包袱里拿出一个单筒望远镜。
她早准备好了,在薛王叔父答应办球赛之后没两天,她就跑去将作监要来一堆磨好的水晶镜片和木筒,自己回去挑选拼装了一个望远镜。
就是被她用小推车推回珠镜殿的一堆零碎……
之后她还总结经验给将作监送去了,顺便让他们给老梁也送一份,上头还画着光路图呢,不知道老梁看见了之后有没有什么新的感悟。
“排兵布阵啊,不知道阿耶知不知道,薛王叔父的队伍是专门练习过战术套路的,我给他的策划书里还有平时训练的战术配合建议呢……”李馥一边从角落里伸出镜筒,一边喃喃自语。
皇子皇女们的彩棚里,占据正中视野最好的位置的,正是因为告状才被放出来不久的太子殿下李嗣谦。
不过他倒是不敢来找李馥的麻烦,让李馥必须躲在角落里看球的原因么……就是她三哥现在不得不缩在太监组成的人墙里不敢冒头的原因。
除了没什么精神的太子之外,从她十二岁的大哥李嗣真到和她同岁的四哥、五弟,三位皇子正带着他们身边的内侍和护卫一同,对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李嗣升虎视眈眈。
李馥没想到这件事还没过去,她很有义气地和三哥一起缩在角落里,让八妹自己去姊妹们中间找个好位置,开开心心地看比赛。
王训这时候却突然不见了,明明刚才还看见他,否则三哥也不至于这么怂。
“哔——!”响亮的竹哨声一响,场边的鼓乐队顿时换了个激烈的节拍,解说员的声音也不可思议地再拔高了一个八度。
“开始了!观众朋友们,比赛正式开始了!我们现在看到身穿红色队服的龙骧队的一号球员正在进攻,他拿到了这场比赛开局第一个进攻机会!”
“龙骧队的一号十分勇猛啊,他一个人向对面的球门冲过去了、冲过去了、冲——哎呀!龙骧队的一号球员因为被对面三人包夹,现在已经丢失了球权。好的,现在进攻机会来到了飞星队手中。”
“飞星队的四号,哦,四号就是他们的队长,这位球员别看他个子不高,刚到七尺,和龙骧队的很多队员都是比不了的了,但是他有一个优点,就是他的传球技术,特别好——!”
一阵声浪掀起,正在被解说提到的飞星队队长,在一群对手的包夹之中,作势要将球传给他们防线之后的一位队友,却在小球已经凌空的时候,手腕一抖,黑色的小球画出一道美丽的长弧,直接转移到了场地的另一端。而在那里,早有一名身穿黑色队服的飞星队队友起速、接球、飞速穿越了大片无人地带。
“飞星队的一号,主攻手一号队员已经接到了球,他正在飞快地接近球门,我们可以看到他的骑术非常好,几次身位都卡住了,一号没有给龙骧队任何机会!一号挥杆了!一号进球了!飞星队得一分!”
巨大的欢呼声响起,场边响起了一阵铮铮的琵琶声,李馥将望远镜移到声音响起的地方,果然看见一堆漂亮的小姐姐们正在挥袂拨弦,为得分的一方喝彩助威。
再看场上(也就是李馥才能看得清),龙骧队里那一位位人高马大,特别有仪仗队风采的队员们脸都黑了。
李馥激动地锤了身边的李嗣升一下。
“……七妹你是不是下注了?”李嗣升狐疑地盯着她。
李馥又锤了她三哥一把:“我们一起来的,你看我有机会下注吗。再说,这里都是兄弟姊妹,手里都是些零花钱,你还想坐庄就太黑心了吧,三哥?”
李馥倒也想下注,如果是原本不了解的两队比赛,她还不会动这个念头,但谁让开幕战的另一方换成她爹的那伙骄兵了呢?她看薛王叔父的飞星队是赢定了。
“对呀!还可以坐庄啊我怎么妹想到……”
听不下去,李馥连忙从盘子里随手抓了一把果子堵在李嗣升嘴里。
李嗣升被噎得一通咳嗽,直到把东西嚼碎了咽下去,他才咂咂嘴回味道:“啊,有点酸,但味儿还不错。七妹,还有吗?”
李馥转头一看,发现自己方才塞给李嗣升的是一把桑葚,这东西价贱,本不是薛王叔父给他们准备的东西,不过是李馥让念奴在来的路上顺便寻摸的。
于是她将整盘都端了给她三哥,把从没见过桑葚的李嗣升吓了一大跳。
“噫!毛虫!呕……我刚刚到底吃了些啥?!!”李嗣升悲愤地看着他七妹。
啧,不食人间烟火的统治阶级,李馥当着李嗣升的面拈起一条桑葚放进嘴里,还特意吃得咕涌咕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