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看不见人,他们自然就知道了。&rdo;说话时,人已走出很远,不细细看,都找不着人影。
陶涛想起飞飞讲过他和曾琪吃饭时中途失踪的事,不想自己也被这样误会,还是回了趟包间。
&ldo;左老师喝醉了,刚刚吐过,我……送他回公寓。&rdo;她是他的助手,送他是应该的。
飞飞一挑眉,嘟哝道,&ldo;才喝了几杯酒呀,怎么可能醉?&rdo;
&ldo;可能身体也不好吧!&rdo;陶涛不敢多说,讲完,拿起包包就出来了。
左修然到等得不耐烦,开了车门,对着她直瞪眼,&ldo;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脸上就差标着&lso;有夫之妇&rso;,没人会打你的主意。&rdo;
陶涛接过他手中的车钥匙,白了他一眼,&ldo;当初,谁问我有没和男人牵过手?&rdo;
&ldo;人总有脑子进水的一刻。&rdo;车门摔得很响,把座椅往后拉了拉,方便一双长腿伸展自如,&ldo;到海边吹吹风吧!&rdo;
&ldo;哪个海边?&rdo;青台是个半岛,三面环海,海岸线很长。
&ldo;听我的指挥好了。&rdo;他把窗开了半面。
夜风拂来,带来大海的湿气。灯光璀璨斑斓,路边的建筑物逐一往后倒退,此时,正是青台最迷人的一刻。
越往郊外开,路越开阔,海的气息也越浓,偶尔有靠岸的渡轮拉动船笛,发出沉沉的呜呜声。
&ldo;在德国和北京,都看不到这样的夜景吧?&rdo;车内气氛太沉默,陶涛看看一脸沉思的左修然,说道。
&ldo;没什么稀罕的,阴冷潮湿,路面湿漉漉的。&rdo;左修然眨了一下眼。
陶涛摸摸鼻子,看到路灯快到尽头了,&ldo;左老师,我们是不是该掉头或者找个地方停一下?&rdo;她的车技不算好,前面是通往山里的景区大道,几十公里黑漆漆的,弯又太多,一边就是怒吼奔腾的大海,她怕不小心,让两人都喂了鱼。
&ldo;前面那家灯火挺明亮,在那转弯吧!&rdo;左修然指了指路的尽头一家象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超市说。
陶涛笑笑,十多米的距离,不一会就到了,她将车窗降下,看到超市门口到是很宽敞,方便倒车。小心翼翼倒了一半,不小心碰了下堆在门口的几个废纸盒,她吓得吐了吐舌,扭头看看超市,看主人有没发觉。
这一看,眼光就象黏住了。
超市不大,货架倚墙放着,门边是柜台,柜台很长,又能收银,又作了主人的餐桌。餐桌边坐了两个男人,正面对面饮着酒,桌上两盘家常菜,并不丰盛,酒也是青台普通人家喝的大曲。一个男人五十多岁的年纪,微胖,面色到很红韵,一根拐杖搁在他脚步,另一个男人---------正是此时应该在路上的华烨。
陶涛闭了闭眼,然后再睁开。她相信华烨没有双胞兄弟,就是有,身上也不可能恰巧穿着她昨晚为他准备的灰色棉外套。这款棉外套是一家男装品牌店的限量版,华烨穿的尺寸,青台只有一件。
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现在却笑得非常开心,笑意都扩大到耳边了,神情是那么愉悦、放松,比和她一起,比和季萌茵一起,都来得自如,是完全释开心怀,和家人一起的感觉。
陶涛真的怔住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鱼汤放上桌上,热情地招呼华烨吃。鱼很大,尾巴都伸到碗外面了。华烨喝了一大口,直点头。女人和男人相视而笑。
夜色里,突然飞扬起几朵雪花,一片,一片,轻飘飘地落在玻璃窗外。
女人抬起头,叫道:&ldo;下雪了。&rdo;忙不迭往外跑来,把放在外面的一些物品搬进屋中。
&ldo;我来吧!&rdo;华烨走出来,接过女人手中的箱子,一抬头,一辆银灰色的本田刷地一下从他面前驶过。
咦,瞧着有些眼熟。他看了下车牌,应该不熟悉呀!
&ldo;华烨,快进来,鱼汤要冷了。&rdo;女人嗓门很大,车开了很远,都听得分清。
左修然感到车子震荡得厉害,睁开微眯了眼,看看窗外,又看看陶涛,&ldo;你怎么象见了鬼似的这么慌张,小心点,下雪呢!&rdo;
她不吱声,只感到自己的心砰砰跳得厉害。华烨家没几个亲戚,父辈那边的大都在东北,过年过节通个电话就了不得了,季萌茵这边的在老家,陶涛去奶奶家时,拜望过,算是有点认识,华烨的朋友们,她也是个个认识的,这个男人是谁呢?华烨为什么要撒谎,哄她说去滨江取证?如果是证人,他怎么会这么闲暇温和坐在这里,好象很享受?
太多震愕,太多疑问,却没有一个人能来告诉她答案。
她又产生了那种感觉,和自己同床共枕的老公又象是一个陌生人似的。他到底有多少事对她隐瞒着?
车开得很快,几次黄灯刚熄灭,红灯亮了,她也就那么呼啸地过去,脑中如沸腾的开水,迷迷蒙蒙,什么都想不出来。
&ldo;疯了,要出人命呢!停车!&rdo;左修然大吼一声,抢过方向盘滑向路边。
车缓缓停下,陶涛整个人象瘫在了椅中。&ldo;好吧,你来开。&rdo;她顾不上他喝了很多酒,她再开下去,两人还得下海喂鱼,&ldo;可以先送我回听海阁吗?&rdo;她不想再在外面多呆一秒了,真怕再呆下去,又闯进什么不该看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