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司湛才开口喊道:&ldo;江知府。&rdo;
江知府忙不迭膝行半步上前,态度甚是恭敬,&ldo;下官在。&rdo;
&ldo;我是谁?&rdo;司湛笑问。
江知府结巴了一下,&ldo;您,您是逸王殿下啊。&rdo;
&ldo;逸王殿下又是谁?&rdo;司湛继续笑问。
江知府莫名打了个冷噤,一面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面斟酌着说:&ldo;……逸王,殿下自然是潜南的主。&rdo;
司湛笑容顿收,面无表情地说:&ldo;既然知道本王是潜南的主,那么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心里应该最清楚。&rdo;
&ldo;这……&rdo;这是来敲打他的,江知府心里清楚,不过他在潜南扎根二十多年了,哪里会怕一个初来乍到的无权无势的病王爷,只当司湛这是在吓唬他,故意揣着明白装起了糊涂,&ldo;还请逸王殿下明示。&rdo;
司湛冷笑,&ldo;明示本王几日前已派属下提醒过江知府。&rdo;
&ldo;可属下是朝廷命官,没朝廷的……&rdo;江知府刚想打官腔,话到一半,脚心忽地一痛,扭头看去,不知何时,飞来一把匕首,竟直接将他的脚心钉在了地上,鲜血哗啦啦地流进石灰里,不一会儿冒起一溜热烟起来,&ldo;啊!!!&rdo;
后知后觉的江知府跪在那里,想动又不敢乱动,血渗进石灰后,烧得他伤口撕裂的疼,双手急的直拍地面,溅起的石灰扑到口鼻中又是一阵呛咳,那滋味实在让他痛不欲生。
&ldo;江知府,滋味如何?&rdo;
江知府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磨,顿时投了降,&ldo;交,下官马上将封地一应税收等权力全部交给殿下。&rdo;
&ldo;粮呢……&rdo;
江知府目光闪烁,嗫嚅道:&ldo;实不相瞒,潜南土地贫瘠,产粮本就供应不足,加上年年闹贼寇,官府的粮仓早就抢空了,别说老百姓,就是我们这些官员都吃不饱肚子。&rdo;
&ldo;大人的意思是在说我们抢了你们的粮咯?&rdo;围墙上,不知何时坐着三个穿着相貌皆匪气的人,手里把玩着银环大刀。
江知府一见那些人,疼都忘记了,跳起来指着他们,舌头吓得都打起了哆嗦:&ldo;你你你们……贼贼寇……&rdo;他忙又转身朝司湛大喊,&ldo;殿下,他们就是横行潜南的贼寇啊……&rdo;
为首的贼人轻轻松松地地跳下高墙,另外两个紧跟着跳下,一左一右,扛着刀,慢悠悠地朝江知府走了去,一面道:&ldo;我们是贼寇没错,但是我们没有抢过知府大人的粮仓。别以为我们是贼,就会任由知府大人栽赃。&rdo;
江知府见几人肆无忌惮地走了过来,吓得不停地后退,心里正又惊又惧又纳闷时,三个贼人忽然身形一转,冲着司湛单膝跪地,肃然行起了礼,&ldo;属下拜见殿下。&rdo;
江知府及其潜南一众官员,还有那些富绅们顿如挨了一头晴天霹雳,皆是目瞪口呆,心中骇然不已。
司湛淡淡颔首,随口道:&ldo;带人去开知府粮仓,顺便……&rdo;顿了顿,眸光轻转,不怀好意地落在了江知府的脸上,笑了起来,&ldo;大开知府家大门好当地百姓一日游去。&rdo;
&ldo;是。&rdo;三个&lso;匪人&rso;笑着领命退下。
江知府忙跪地求饶:&ldo;殿下,殿下,我妻儿老小还在府里,您这样会吓到他们的啊,求殿下饶命啊。&rdo;
&ldo;放心,江知府的妻儿老小已被王妃请到府里,正在后院畅谈家常。&rdo;
司湛突然想起什么来,目光淡淡扫视着那些恨不得将自己变成隐形人的官员们和富绅们,唇角勾起一抹极温柔地弧度,&ldo;哦,对了,不只是知府家的妻儿老小,在跪得所有妻儿老小,本王全请来了。&rdo;
&ldo;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啊?&rdo;官员和富绅们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跳起了脚问道。
司湛眸色一沉,身体往后靠了靠,上位者的威仪立显,&ldo;本王也不想多说废话,知府粮仓全开,其他人每人需献上一千石粮食就能领其家人回去,不然地话,就继续跪下去,本王不介意替你们再浇点水。&rdo;
众人全体一静,然后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终于有人鼓足勇气骂道:&ldo;殿下如此行径,同土匪有和区别?&rdo;
司湛看着那人,冷笑了起来,反问:&ldo;怎么?想去汴都告我?&rdo;
&ldo;……不敢!&rdo;那人只坚持了片刻便被司湛的气势压得缩回了脖子忍气吞声地回道。
他们确实不敢,今日逸王显然是在给他们摊牌,逸王和土匪有勾结,而土匪手里有他们这些官员和富绅们的把柄。这么多年,他们之所以能容忍这些土匪在潜南横行霸道,就是因为那些把柄,如今这些把柄显然落在了逸王手里,不然他不会公然选择用这种撕破脸的方式逼他们交权交粮。
&ldo;不敢就给本王老老实实地交粮领人。&rdo;
富绅们也不挣扎了,全家老小的性命总比粮食重量,这么一衡量,自然是选择交粮,于是一个两个乖乖地去排队周叔那里签契约,等粮食全部到位后,这些富绅们才能离开。
除了江知府,众人很快签了契约,被暂时安置到偏厅,好酒好菜地招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