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十月,朝廷就会把编撰好的下一年“大统历”在大朝会上颁布,引发全国指导来年的农业生产。
在以农业为主的大明朝,这自然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儿。
在太常寺坐在下值,魏广德坐着马车回了自己的宅子,刚坐下,丫鬟送上茶水,门外就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魏广德看向门口,就打开的大门处就看见是耿安来了,正在门外和张吉说着什么。
然后,魏广德就看见张吉往门里看过来。
魏广德冲他点点头,是示意让他放耿安进来说话。
前两天魏广德回府后,先叫来徐怀,和他简单说了几句话后就把写好的书信交给他,让他带回南京城交给徐邦瑞。
晚间的时候,魏广德才又叫来耿安,先是再次询问了很多之前耿安说的徽王的斑斑劣迹。
这也是魏广德生出的一点小心思,如果之前很多话是耿安瞎编的,那么多问几次,自然就会有马脚漏出来。
为官要谨慎小心,这是魏广德自己领悟的一点为官之道。
特别是这次要斗倒的是堂堂的亲王,自然就更不能等闲视之。
其实每次想到自己要是真把徽王拉下马来,那自己得多拉风,魏广德就有点小得意。
上马能打仗,回朝能弹劾,看以后谁还敢和自己过不去,战斗力那是杠杠的。
不过在实际动手前,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
现在魏广德可以确认的就是,徽王却是不安分,有点喜欢玩儿,到处跑。
若是在永乐朝,这就是找死的节奏。
对于那些强势的皇帝,你们这些藩王还不夹着尾巴过日子。
就算到了现今,从陈矩那里打听到的消息,貌似还没有哪家的王爷像徽王这么嚣张跋扈,敢擅自离开封地四处游玩的,特么的都敢去南京城和中都凤阳了。
魏广德猜测,都察院那帮子人,很可能不知道徽王离开封地的事儿,不然肯定是一告一个准。
他们应该是知道徽王在地方上横行不法,但是这点罪名又告不倒人家亲王,所以才偃旗息鼓。
单单是申饬、罚俸,那点处罚真没有太大的意义。
魏广德看过很多文档,自然知道像徽王这样擅自离开封地的亲王,上书弹劾的时候当然不是说违反什么祖制,藩王不得擅自离开封地一类不痛不痒的告发,而是用串联和意图不轨发起弹劾。
一句话,不老实呆在封地的藩王就是有不臣之心,想要密谋造反的。
若是再查实了徽王在自己府里真建了一座万岁山的话,还豢养一帮打手,基本上谋逆的帽子算是戴稳了。
过去的亲王,确实有藩王卫队,不过早就被裁撤的差不多了。
之后,魏广德才是吩咐耿安去城外找通妙观,寻找那位通妙散人,不过魏广德也和他有过交代,不要把自己的情况说太多,主要是搞好关系,查查他和徽王之间间隙的原由。
之后两天,耿安就一直外出没有回来。
今天跑回来,肯定就是有收获,回来给他送信的。
“魏大人,魏大人。”
下一刻,得到同意后的耿安就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屋子里。
“找到人了?”
魏广德指指旁边的椅子,示意耿安坐下,然后开口问道。
耿安在钧州其实就是个小地主,名下有一些土地,和官府中下层差役有一点点关系,也不是个读书人。
不过就他为爱女讨还公道这个事儿来看,魏广德还是佩服他的。
在大明朝,女儿可没多少地位,已经不是大唐盛世了,生女儿比生儿子强。
“找到了,我还见到梁高辅。”耿安有点小激动的说道。
“是你们钧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