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太邪性了。大慈恩寺里,他第一次出手救她,她便恩将仇报,将他打晕强行毁了他的清白;第二次他求皇上救她一命,皇上更是直接将她强塞给他,他被迫住进太子府跟她朝夕相对……再有第三次,他不敢想象。
陆念锦在心里将丈外远处,冷酷无情的男人骂了十几遍,才将双腿揉捏至血脉顺畅,她艰难的站了起来,憋着一肚子气将被她带倒的翘头案扶起,又将零散在地上的祈福经卷一张一张捡起。
庆幸的是,她在抄到第九遍末的时候,砚台里的墨刚好用完,不然那些祈福经卷若是被弄脏了,只怕她还得再抄一遍。
“九遍祈福经都在这里了,国师若是无事我就先回去了。”将翘头案收拾妥当,她瞥了无羡公子一眼,带着几分余怒说道。
无羡公子也不愿再看见面前的女子,声线没有一丝波澜道,“你走吧!”
陆念锦闻言再不多留,挪动还在隐隐作痛的双腿朝外走去。
观平殿外,秦嬷嬷带着海棠早就望眼欲穿。
看到陆念锦出来,她心肝一酸,忙快步迎了上去,海棠紧随其后。
两人皆是宫里出来的,一眼就瞧出主子腿脚不便,赶紧一左一右扶住陆念锦。
“姑娘觉得怎么样?这大殿里面是个什么情形,竟连午膳都不许人吃,莫不是姑娘一整日都得跽坐着抄经,动都不许动……”
陆念锦在抓住海棠手腕的那一刻,脸色就变了,耳边根本听不进秦嬷嬷的话。
“姑娘?”秦嬷嬷说了一大通话,一直都没等到陆念锦回应,忍不住拧着眉叫了一声。
陆念锦被她拉回神,苍白的脸上带着歉意,轻声询问,“嬷嬷刚才说什么?”
秦嬷嬷瞧出陆念锦脸色不对,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望着她满脸心疼道,“姑娘一天都没用膳了,老奴在小厨房给您备了不少您爱吃的,有五色玲珑小馄饨,酸笋鸭皮汤,红油拌鸡丝,茱萸酿双菇……”她一口气报了一长串的菜名。
陆念锦听罢,却摇起头来,“嬷嬷,这些日子是先太子十八周年忌日,我须为太子抄经祈福,七七四十九日内还是茹素罢。”
秦嬷嬷听陆念锦这么一说,才慌忙反应过来,她这是关心则乱了,赶忙补救道,“姑娘说得对,是老奴大意了,那等会儿回去,老奴再重新为姑娘做几道素菜。”
陆念锦点了点头。
回到回心楼,用过晚膳,已经是子时。
陆念锦简单沐浴一番,消了会儿食,便带着海棠往书房走去。
海棠在回心楼当家做主了三年多,早就养的骄矜起来,值夜的活儿更是做不惯,去书房短短一段路,就连打了三个呵欠。
陆念锦一直没理会她,到了书房才变脸,让她跪下。
海棠跪下后,终于清醒了几分,仰起脸惴惴不安的问,“太子妃,不知奴婢做错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