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游龙顺势吐剑,招化“白蛇吐信”,双飞环猛觉背后剑刃劈风,赶忙脚尖一点,借前栽身子向前飞去,万里游龙岂肯放过这个机会,立时挫腰腾跃,追个如影随形,郑元甲刚刚落地,万里游龙长剑又到。
只听慧觉大师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吕道兄剑下留情!”
吕九皋劈到郑元甲背后的长剑,轻轻一扫,只把双飞环右臂上的青布长衫裂开了一道五寸长的口子,便收剑跃回原处。
再看郑元甲直吓得脸色苍白,那裂开之处鲜血泉涌而出,若是慧觉大师晚叫一声,他早已丧生剑下。
这三人一出手便已制服了雪山派的三位堂主,这确是使人惊骇之事,其实这并非邓、邵、郑等三人武功大弱,实因慧觉大师等三人武功太以卓绝。
就在这外三堂堂主全军覆没之时,陡然,一声长啸划破长空,震得满山回鸣不绝。接着响起稚嫩悠长呼喝:“掌门师祖驾到……”
场内诸人齐都举首向喝声处看去,只见那千丈绝壁上,如星飞丸泻一般,跃下来十余条身影,片刻之间已到眼前。
那最前面的人却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男女。男的身着青色道袍,发挽道髻,面如冠玉,眉清目秀;女的一身红衣劲装,双辫垂肩,颜润春花,色凝皓月,艳丽如画里佳人。俩人胸前各抱一把宝剑,神态庄肃之极。显然那呼喝之声便是这男女二童所发出。
两童之后,卓立着一个道人,但见他长髯垂胸,银发道髻,身着宝蓝色道袍,足登福字逍遥履,手持一枝通体雪白的细长竹杖,正是紫虚道人。
紫虚道人身后,一字横立着内三堂堂主,玉皇堂堂主百步凌波谭玉笙、太白堂堂主七星掌袁广杰、观音堂堂主千手菩萨许香萼及紫虚道人二弟子金眼神佛吕萱,三弟子追魂手魏英等一流高手,独不见谈笑书生诸葛胆和玄衣仙子杜月娟夫妇。
紫虚道人冷眼扫了全场一匝,早已看出这种尴尬的情势,他乃城府深沉、雄才大略之人,心中虽微感惊骇,但却不形诸于色,只听他哈哈一阵长笑,笑声直震得在场之人的耳鼓嗡嗡作响,显示出他深厚的内力,然后一打问讯,向慧觉大师说道:“贫道以为有宵小犯山,却不料大师佛驾莅临,东海三侠隆誉满武林,萍踪遍天下,但却是初莅荒山,真是幸会幸会!”
他这番话先骂后捧,慧觉大师听得两道慈眉一扬,暗忖:这紫虚道人虽是雄才大略之人,论武功才智,也算是当今武林中杰出的人材,但言行气度,究竟有点邪魔歪道,不足以领袖武林。
慧觉大师低喧了一声佛号,也早将佛家狮子吼功力渗入其中,直震得在场各人心神一懔,只此一番话,俩人已互较了内力。
慧觉大师双目微垂,合掌当胸,缓缓说道:“道兄过誉,贫僧当受不起。贫僧乃东海草莽之人,今日有幸拜谒宝山,亦为生平幸事!”
他见紫虚道人对一旁的万里游龙吕九皋竟理也不理,不由微感不安,于是又继续说道:
“容贫僧为两位引见,这位是武当元宿万里游龙吕九皋吕道兄,那位是雪山派掌门紫虚道长,想来两位素未谋面,故不认识。”
慧觉大师这一介绍,立刻打开了这俩人间的僵局,万里游龙毕竟气度恢宏,不失大派名宿风范,拱手微笑,道:“惊忧大驾,吕九皋深感不安。”
紫虚道人干笑两声,道:“好说,好说,吕道长驾临荒山,恐不止一次了,贫道未能一尽地主之谊,抱歉之至。”
吕九皋面色微红,正想反唇相讥,却听慧觉大师朗喧了一声“阿弥陀佛”,接口说道:
“贫僧约吕道长前来宝山,旨在探视一位友人,并相偕他一齐他往……”
紫虚道人哈哈一笑打断慧觉和尚的话,说道:“大师可是说的天南剑客散浮子道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