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着身子从半掩的门缝望进去,盖志辉慢慢地睁大了眼睛,手里的塑像险些滑倒地上。十二屋子里的灯惨白一片,映得人的面孔也白得煞人。山上大半夜的,也不知什么时候聚了一堆衣着怪异的人种。为首的那个剔着秃头,偏偏脑门中间留了一溜的红毛,就好似野马的鬃毛一般,在光亮的脑壳上摇来晃去。其余的五六个小子也是个个弄得跟西游记里的巡山妖怪似的。傅帅夹在其中,显得特别像人。还有一个男人,被三个&ldo;妖怪&rdo;按在了地上。那个留鬃毛的小子正拿着一个什么东西,捅着那男人半露着的屁股。高志辉凝神一看原来那个鬃毛男手里拿的居然是根擀面杖。躺在地上的男人受不了了,惨叫声刺得人耳朵生疼。跟着他疼的还有躲在门外面的盖志辉。自己刚被畜生疏通完下面。那种被迫扩张的感觉现在还在下面盘旋,看到此情此情,所有的毛细血管立刻不寒而栗。里面是什么勾当?经过&ldo;疏通&rdo;的高同志当然门儿清了。说来也怪,里面这么大的动静,那位天仙表妹和山上的工人也不见出来,莫不是都睡死过去了?&ldo;行了,红军,动静小点,大半夜的跑我这来制造命案现场啊!&rdo;那个鬃毛男并没有停下动作,嘴里不干不净地说:&ldo;哥,你不知道这小子他妈多恨人!带着三个傻帽楞把我新买的车砸得稀巴烂!今天落我手里非整死他不可!&rdo;听话里的意思,这人是傅帅的亲戚。盖志辉的第一反应是报警。这个傅帅也太离谱了!先是强奸自己的战友,现在又纵容亲戚人身伤害!自己的弟弟都把人祸害成那样了,姓傅的却只是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这样的败类,有一个算一个都应该拉出去军法枪毙。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要是报警了,屋子里那些人固然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可那姓傅的难保不顺嘴胡咧咧。到时候自己被一男的开光的事这么一宣传,估计师长他老人家都没自己威震八方。自己的爹就是种地的老泥腿,跟人家有钱有势的老子没法比,到时候只能自己在那单练硬抗,这么一想,刚才想拿塑像砸人的冲动立刻消减下去。人吧,心理不平衡的时候一般都找参照物,跟高的比,请等着跳楼自杀吧!可要是跟不如自己的一比,心里那个舒坦欣慰。就拿屋里那小子说吧!被人奸了不算,还有一屋子人在那观摩,一会搞不好再轮一圈。这么一看,自己刚才那个密室强暴案,真不算什么。不过那个倒霉蛋也是个硬茬,除了刚开始叫了几声后,楞憋着不出声。被人按住的手死死地握住了地毯。手背上的一颗红痣都快像要滴出血来似的。盖志辉想自己得做点什么,不然跟屋子里那帮子山猫野兽有什么区别?他忽然想起在上山的时候,看见别墅边堆放着一堆从果树上修剪下来的树枝。因为山上果树不少,剪下来的枝杈子数量颇多。盖志辉上楼收拾好自己的背包,蹑手蹑脚地出了别墅的大门。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见看见大门口放着好几辆摩托车和一个越野吉普。刚才被傅帅折腾得厉害,没有注意外面的动静,看来刚才窗外的灯光就是车灯晃的。盖志辉摸摸兜里,正好有在火车站买的一块钱三个的打火机。他把两个扔到柴草堆上,再用石头砸碎,让里面的液体流了出来,最后点燃剩下的那个打火机。那些树枝估计放一段时日了,点火就着,火舌头窜得老高,盖志辉高喊一声:&ldo;着火了!&rdo;转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当他走到村里的扬尘土道上时,天都已经蒙蒙亮了。技术干部平时除了出早操,基本是没有日常操练的。自己虽然平时总打球,可是这么长时间的行走还是两腿发酸。盖志辉不怕傅帅猜出来火是他放的。猜出来又能怎么样?自己纯洁的屁眼哪是一堆破树杈子能换来的?这把火就是让姓傅的知道,他盖志辉不是好惹的!等走到了大道上时,盖志辉拦了一辆出租车,往招待所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