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声对安若道。
安若知道他这是在给自己的母亲留面子,便乖乖应是,先回了怡心居,并无半点异议。
独孤珩目送她出了懿兰苑的院门,心间暗叹一声,这才抬步迈进堂中。
经此一事,李太妃才好了半日的头疼重又发作起来,倒在榻上甚没精神。
然尽管如此,独孤珩该说的还是得说。
“母亲病痛,儿子心间也不舒服,但身体上的毛病,还是得从身体上来不是?今日闹的这一出,一旦传扬出去,庆州百姓们不知要如何看我们?若以后他们有了病,都不好好去看大夫,只找这些江湖骗子们驱鬼跳神,后果又会是如何?”
李太妃也自知丢脸,半晌,叹了一声,“可府医拿为娘这病束手无策,为娘又有什么办法?”
“是儿子不孝,未能及早为母亲分忧。”
独孤珩感叹完,又将话锋一转,道,“不过母亲放心,我已从民间寻到一位良医,约莫后日便可到庆州,听闻其医术高强,相信定能帮助您解决病痛。”
李太妃一愣,“你去寻了别的大夫?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晓得?”
独孤珩咳了咳,找了个借口道,“您这些年时常犯旧疾,儿子看在眼中,便早派了人四处打听。”
李太妃不疑有他,心间一时感动不已,原来儿子一直悄悄替自己操着心呢。
而眼看母亲心内转圜过来,独孤珩咳了咳,再度将话锋一转,突然问道,“儿子有一事,想问一问母亲,还望您能如实相告。”
李太妃不明所以,点头道,“你说便是。”
“方才那骗子口口声声说有属兔之人冲撞您,此事,你可是提前知情?”
李太妃岂会听不出儿子话外之意,忙摇头道,“我怎么会提前晓得此事?”
徐嬷嬷也在旁解释道,“王爷明鉴,那道人……哦不,那骗子也是今早舅夫人来看望太妃时提及,太妃才知道的,方才又是舅老爷送他进来的,今日之事,太妃实属受人蒙骗啊。”
独孤珩颔首,这才又道,“如此儿子就放心了,母亲心肠最为慈悲,定然不会做这等龌龊之事。”
这话说得李太妃心间十分复杂。
因为做这等龌龊之事的,乃是自己的亲弟弟。
儿子眼下这么说,莫不是要……
果然,紧接着就听他又开口,“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舅舅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做些无聊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还是叫舅舅原迁回陇西去吧。”
李太妃一震。
其实说来,陇西乃是她们这一脉李氏的祖籍之地,往前追溯一两百年,也曾是盛极一时的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