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做梦,痛感却无比真实,只是路行雪习惯了忍受痛苦,他安安静静自由落体,等待掉到地面的那一刻。“轰——”黑渊仿佛裂开一道大口子,不等路行雪看清里面有什么,无数黑影窜出,身体瞬间被分食。路行雪猛地睁开眼,撕裂般的痛楚还残留在躯体上,甚至烙印于灵魂。额间的发被虚汗打湿,一缕缕黏在皮肤上,路行雪大口大口喘着气。【宿主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吗?】系统关心地问道。过了好一会儿,路行雪平复呼吸。【系统,你说原身从小被人下毒,那他也是从小就性格残暴吗?】【啊,这个,从收集到的资料来看,确实从小到大比较暴躁的那种,后来当上城主变本加厉,喜欢折磨人,慢慢地变成爱给人上酷刑。】【咋了,宿主?】路行雪没理会傻白甜系统,陷入沉思。房门被推开,惊醒沉思中的路行雪,他抬头望去,看到河伯端着药碗走进来,闻到碗里淡淡的腥味,不自禁皱了皱眉头。河伯用一种哄小孩子喝药的口吻,将碗递到路行雪嘴边。“喝药啦城主,喝了药就没那么难受了。”说着变戏法一样掏出颗饴糖来,“这是厨房今天刚做出来的饴糖,只要城主乖乖把药喝了,老奴就把糖给城主。”路行雪看着那颗白色饴糖愣了下,他垂眸掩去眸中神色,没去接那碗药。“河伯,我现在好了,不用喝药。”河伯一听急了,“城主你才刚吐了那么多血,怎么能不补一下呢。之前拍来的银莲只有三叶,最多能缓解一个月,想要治好城主的病,还是得等宗门那边的消息。”“能续一个月的命?那够了。”“什么够了?”【什么够了。】系统与河伯同时问道,但路行雪没有回答,他将那碗药推开,偏过头去。碗里的那丝血腥味熏得他脑袋疼。见路行雪是真不打算喝药,河伯急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城主,要不还是杀几个人给你解闷吧?”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路行雪抬眸看向河伯,见这位忠诚的老人急得额头出汗——金丹期的修为能急出汗,可见是真的担心焦急了。拿过河伯手里的白色饴糖放进嘴里,香浓的甜味在嘴里弥漫开来,路行雪微微眯眼,几不可察地叹息了声。“有这个够了。”路行雪随口问起先前交待的事。河伯虽然担心路行雪的身体,但也无法勉强他,只能压下担心,尽职地汇报。“按照城主的吩咐,当时动手的三人都被拉去扶家大门口实施杖刑,没多久打死一个。”河伯说到这里微顿,露出一脸怒容。“剩下的两个人吓破胆,求饶说是有人指使他们做的,让他们故意当街打死百姓,以此败坏城主名声。”河伯说着直接跪下,“是老奴失察,竟然让城主府混进了别家的探子,若是他们对城主生出歹意,伤了城主,老奴万死难辞其咎,更对不起夫人临去前的嘱托。”路行雪摆摆手,让河伯起来。他从穿来的第一天就察觉到,这个城主的残暴之名,多少有些名不符实的,外力推动更大于内因。路行雪并不在乎名声,但自己不在乎,和别人强扣到头上,那是两码事。——我可以不想活,但没人能要我死。路行雪这一生,可以说主打的就是个叛逆。系统:……是的,宿主的叛逆,它已经深有体会了。“对了,扶家那个侄子呢?”路行雪想起什么似地问河伯。系统一听宿主终于想起主角了,简直要热泪盈眶,又忍不住有些替主角打抱不平。【宿主,你甚至不愿提主角的名字,别告诉我你其实根本没记住。】那语气,仿佛在指责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路行雪皱了皱眉,觉得这系统有点事多。【他不是主角么?我知道他是主角就可以了,名字不重要。】系统:……路行雪没再理会系统,转头交待河伯把人从墙头放下,同样带去扶家门口,并去请来城里最好的医者。系统听到这里,顿时一喜,看来宿主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心里还是在意主角,不想主角死掉的。攻略有望。等到路行雪收拾妥当,又享用过厨师特意给他做的药膳,坐马车来到扶家大门前时,已经是一个多时辰后了。这一个多时辰,扶渊被从城墙放下来,用门板抬到家门口,然后随意往地上一放就没人管了。他就这样躺板板躺了一个时辰,忍受着越来越多路人的围观和指指点点,还不如挂城墙上吊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