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自己家门口,又都是主干道,能有什么事。”这么想着,抬头看向远处,看到的是拆迁工地上的灯光,和高高的吊塔。“杀人了,杀人了。”一个男人高声叫着从一条小巷子里跑出来,脚步踉跄。吓得不轻。在他身后,传来狗叫的声音。现场(上)21:10巷子口拉起警戒线,围了很多人,警灯闪烁。肯定是出事了。在警察到来之前,住在周边的住户就已经知道死了人,山鑫吼的那几嗓子,把周边的住户和行人都惊动了。因为拆迁,附近的住户所剩无几,围观的大部分都是行人。一边因为出了命案,一众市民胆战心惊。一边又是小市民心态的好奇,“趋之若鹜”,争着想去看看尸体,看看死的是谁,怎么死的。要不是恰好有荆山分局的民警在附近,及时出警,围观的群众能把现场破坏得一塌糊涂。警灯的亮光从两辆依维柯客车改装的警车车顶发出,车停在靠近巷子口的路边。两辆警车在围观人群的外面,像另一个旁观者,和围观群众还保持了一段距离的旁观者。“昆州一中。”这是一段15°左右的斜坡地形,昆州一中在坡顶,出事的巷子口,在斜坡的半中央。从刘余川下车的位置看昆州一中,是仰视。“学生的晚课都还没下呢。”一股混杂了新命案发生的忐忑,以及再次靠近昆州一中后产生的亲切和抗拒感的复杂感情,让下了车的刘余川有一种眩晕的错觉。也有一种利刃在心脏上一划而过的疼痛感。一瞬即逝。“队长。”在巷子口迎出来的金柳楠,把刘余川拉回案发现场。队长,不是老大。因为在金柳楠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性警察。看年纪,应该入职没多长时间。在这年轻警察的脸上,和眼睛里,闪着光,那是强抑的兴奋,甚至是亢奋。大概新入职的警察,对命案,还是自己亲自参与的命案,都是这种心态。“这是荆山分局的片区民警阮警官,是他最先赶到的现场。”金柳楠在介绍那个陌生警察的身份。“刘队长你好,我是昆州市警察局荆山分局民警,分管昆州一中和荆华公司及周边这一片。我的名字叫阮益达。”益达,还是ruan的。这人的名字。“20:50左右,我和我的同事正好在昆州一中一带巡逻,对面的西清园小区有人投诉,说在小区外空地跳广场舞的大妈音乐太响,扰民了。西清园小区就在对面。”说着话,阮益达警官的手还指向了巷子口的对面。西清园小区,刘余川是知道的。“西清园小区外面的店铺,有家‘黄羊烧烤’店吃烧烤的几个人,嫌天气热非要把桌子搬到外面去吃。占道经营违反了申报省级‘卫生文明城市’相关要求,店主劝阻……”这是个什么警察?话痨吗?“报案人呢?”刘余川迅速打断了阮益达的话头,把说话对象转向金柳楠。“报案人是一家洗车场的小老板,名字叫山鑫,洗车场的名字叫‘众合’。发现尸体的也不是山鑫,是他养的一条狗。狗的名字没问。这个山鑫,本来是这个村子的村民。这个村子叫牛头寨,就在老昆州财贸学校旁边,…………”语速很快,传递的信息很多。好像是怕刘余川再次打断他的发言一样。这还是个执着的话痨。“尸体呢?”“在里面。技侦法医都到了。”刘余川再次强行打断了“话痨”阮益达警官的话头,而且是终止了和他的谈话。因为这个问题,话痨的阮警官回答不了。“谁在?”“聂云斌”荆山分局局长聂云斌。案发地,就在昆州市荆山区。“田道巍,可以正常回答问题吗?”没有回答,田道巍的眼神告诉询问他的警察“是”。眼睛里竟然没有哀伤,悲痛,而是冰冷,忿恨产生的冰冷。这个男人要么是个性子刚硬,不轻易表露自己情绪波动的“硬汉”,要么就是个睚眦必报,绝不吃亏的狠角色。老婆死了,他现在想的不是难过,是报仇。“你的父母和孩子在另外一辆车上,我们的民警劝两位老人家先回去,他们不同意。要等你。”负责询问的警察继续做着铺垫,也是在试探被询问者的反应状态。才能决定如何进行接下来的询问。还是没有回答。“首先要对你妻子的不幸死亡表示慰问,发生这样的意外,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作为警察,我能体会死者家属的痛苦。但也请你调整好情绪,配合我们的询问。掌握第一线索,对我们的破案有着重要作用。也只有抓住凶手,才能告慰你妻子的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