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还是因为&ldo;演奏者&rdo;的缘故,让我这个对音乐没什么感觉的理科生都感性起来了。&ldo;这曲子叫什么名字?&rdo;我问他。&ldo;卡农。&rdo;他把小提琴还给了那个人,坐了下来,问我:&ldo;不好听?&rdo;&ldo;不是,很好听。&rdo;&ldo;我还以为老师不喜欢呢。&rdo;他说完,又拿起了文件。-晚上我洗完澡出来,发现他坐在床上捧着一个盒子,不知道在看什么。他睡前看东西不奇怪,关键是,还看得笑了起来。&ldo;老师,给你看个东西。&rdo;递过来的照片上,清瘦的青年,穿着带r大校徽的白衬衫,拘谨地靠着城墙坐着,眼睛不知道看哪里才好。旁边的少年,穿着同样的白衬衫,大咧咧搂住他肩膀,正是最张扬的年纪,狭长眼睛眯着,眼神霸道得很。我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盒子里剩下的照片,大部分是这里那里的风景,少部分,是他那时候的照片。那时候他不过十五六岁,已经一米七多,头发染了回来,墨黑,皮肤白皙,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仍然可以看见当年大晴天,还是大晴天。上午去小幺家里吃饭,十点钟就醒了,想起没有适合出门的衣服,李祝融看我坐在床上发呆,问我怎么不起床。我说,不知道穿什么好。他把衣柜门推开,占据整面墙的衣柜,有一半是我的,各种质地精良的西装,衬衫,毛衣,还有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皮鞋。他给我选了一件米色衬衫,透明的袖扣,配一条咖啡色的裤子,需要系鞋带的深棕色鞋子,站在那里看我换衣服,眼神高深莫测。末了,在我肩膀上拍一下,翘着嘴角笑道:&ldo;老师还是穿浅色的好看。&rdo;礼尚往来,他要求我帮他打领带的时候,我也不得不帮他打了。他太高,我太久没打过领带,有点吃力,他笑我:&ldo;老师,踮起脚会轻松一点。&rdo;我默不作声,把领带用力一拉,他被迫把头递了下来。不管什么人,在被扼住要害的时候,都是一样的。-李貅自立得很,不过四五岁,走路完全不理大人,也许是天气太好,也许是李祝融鲜少带他一起出门,小阎王兴奋得不行。小区有一片草坪快枯死了,大概是喷灌的龙头坏了,从别的地方拉了水管来浇水。李貅总是不停去踩那水管,狠狠地用脚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