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关。东军司令本庄繁、高级参谋板。垣、作战参谋石原莞尔同样心力憔悴。在收到行动成攻的消息时几人确实兴奋不已,然而随着河本末守中尉的莫名消失,事态的升级,战斗的进一步扩大化,这个临时指挥部就像掉进了冰窟!
首先是收到的是进攻北大营的战况,战斗甫一开始便损失惨重,川岛中队伤亡大半连支那北营一百米之内都没靠近!其次便是按原定计划准备夺取支那军重要军事目标奉天兵工厂、飞机场各部,以及抢掠中央银行之宪兵队一部发回的报告称机场支那军的飞机提前升空飞往锦州,机场被炸毁,如要恢复使用尚需时日;军械所几乎被洗劫一空后生产线全损失殆尽;而被寄于厚望的宪兵队赶到中央银行时行长正坐在地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银行内一分钱都没剩下?
这一切的行动,支那军似乎都是按着自己的计划有针对性的作了军事安排?这让指挥所内的本庄繁、板。垣和石原心惊不已,难道计划泄露了?是不是冈山县的那个花谷正又喝多了酒没管住自己的嘴巴?可是昨天才通知准备行动的呀,而支那人的行动似乎早已有所准备?难道帝国出现了叛徒?这么羞耻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帝国军部?但是除了这个可能之外支那军的针对性快速行动实在让三人想不通。
如果说之前的消息让他们心惊的话,那么接下来的消息简直是晴天劈雳了。正当石原准备打电话询问花谷正的时候,菊纹高级酒店的电话来了,花谷正在饭店门口遇刺当场玉碎,这个后世活到1957年并被晋升为陆军中将的臭名昭著的特务分子在许青云的土狗分队枪口下提前以少佐官衔提前去见了他们的天照大婶。随后建川美次将军被一伙穿着帝国宪兵队服的不明分子射杀,尸首尚未寻回?石原拿着话筒愣愣地茫然看着本庄繁和板。垣,直到本庄繁的再三询问下才从刚才的震惊中醒过来!
“纳尼?!”本庄繁和板。垣同样被惊呆了!难道事态已经脱离了指挥部的掌控了?“这是阴谋,该死的支那人给帝国设下的圈套!”本庄繁来回踱着步子。“司令官阁下,这次是我们计划准备解决支那东北问题的!”石原搓着手有些尴尬的提醒本庄繁。问题出在了哪里?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帝国内部出现了叛徒,并将这次行动计划向支那军指挥官合盘托出!然而除了他们四个人之外还有谁能比他们更清楚这次的行动计划?堂堂的关。东军最高司令长官,高级参谋,作战参谋和特务机关辅官有叛国嫌疑?这样天大的过于骇人听闻的玩笑谁信?可是还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释么?
不过这不就是他们想要的出兵解决支那东北的最好借口么?反应过来的三人瞬间又亢奋不已,这突来的事件可谓是给这几个疯子的计划添加了一剂大剂量的助燃剂?“给东京发报,今与支那军突开战火之惨状,感到实在遗憾,事实起因于支那军北大营的青年军官极度仇视帝国,并于今夜十时左右发动夜袭破坏南满铁路柳条湖段,刺杀参谋本部建川将军和奉天情报辅官花谷正,为帝国尊严和利益,我军决定于授权范围之内采取积极行动给与支那军深刻教训!”本庄繁笑了!
对于本庄繁推诿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板。垣和石原可谓敬佩不已,二人上前一阵猛拍。但随后的大和旅馆的消息又让几人的心情几乎又从山峰跌入谷底。大和旅馆的矢野炮兵中队在支那军的重型迫击炮的打击下灰飞烟灭了?旅馆内为数众多的高级佐官大骂情报部门和关。东军军部的无能。简单的调查下,支那军的足足两个重迫炮连居然跑到帝国炮兵中队眼皮子底下从容按照预定标尺打光了所有炮弹?而且半个月前支那军就已经买下了那所院子提前开始准备了?这决对是情报部门的失职!可怜的花谷正死了还要承受那么多的责难,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气的活过来?
对于矢野炮兵中队眼皮子底下突然冒出来的支那两个重迫击炮连,本庄繁是真的想问问花谷正!随着川岛中队覆没和小岛大队投入战斗的消息传来,本庄繁怒了,支那人的北大营不是只有一个团么?而且团长还是帝国情报中被称为少爷团长的病夫?连病夫率领的支那军都可以挡住帝国将近两个大队的进攻,那夕帝国的军队岂不是连病夫都不如?据小岛回电称,支那北大营的炮火相当的猛烈,几乎相当于帝国一个半炮兵联队的火力?而且各种轻重机枪的配置简直多的令人发指。那么守卫支那北大营的兵力到底有多少?连支那人的兵力,火力配置都搞不清,还怎么进攻?想到这里本庄繁有种想把花谷正救活过来问个清楚再弄死的冲动!更为倒霉的是之前悄悄运抵大和旅馆的两门280mm的榴弹炮和矢野中队一块被支那军的迫击炮连给端了?皇军占领奉天不仅仅是地域上的占领,主要的是对奉天本地资源的占领,而现在,机场战机没了,军械所没了,银行的钱也没了,还损失了这么多的兵力,消耗这么多弹药,更为主要的是建川美次和花谷正也在这次计划中为帝国玉碎了!
鬼子进攻北大营的同时,由平田幸弘大佐率领的第二师团二十九联队对奉天城三路会攻。历史上奉天城鬼子几乎没费什么枪弹就拿下了,而现在,却在城门口遇到了小小麻烦。六百多临时聚集的军警在队长于长兴的带领下赤裸着上身死守城门。“上头的意思是对日本人忍让,可这都要咱们的命了,还怎么让?穿着警、服咱们必须服从命令,可现在咱脱了警、服就是老百姓了,去他娘的忍让不抵抗!”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于长兴就凝聚了一股六百多人的朴实军警。鬼子噼里啪啦的枪弹像爆豆一样在城门和城墙上打出一阵阵火星。由于没有重武器,大部分的军警只能用手枪步枪还击,一部分人却只有警棍?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兄死在面前却无能为力,但也只有在兄弟们牺牲之后他们才能捡起枪支继续抵抗!鬼子在留下了几十具尸体后终于采用重武器攻城。
炮火闪耀中城门轰然倒塌。于长兴腹部嵌入一块弹片,剧烈的疼痛使他难以顺利直起腰板,只能依靠城门边店铺的门板勉强站着。鬼子像强盗一样蜂拥进城门,溃退的军警向黑夜中奔跑,来不及撤走的被鬼子一一射杀。没了弹药和刺刀的步枪跟烧火棍有什么区别?两个鬼子用刺刀刺穿了于长兴的两条胳膊,将他死死的钉在门板上,踏入城门的联队长平田幸弘来到了于长兴面前。就是被钉在门板上的这个支那人带领他的同伴阻挡了帝国军人的脚步半个多小时。除了仇恨和嘲笑之外平田幸弘从他的眼中读不到任何信息,这让平田幸弘在于长兴的面前有种深深的挫败感!“大佐阁下,支那人的枪里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子弹!”在命令士兵射杀了那个支那人之后一旁的副官向着平田幸弘小声说着。如果这些人受到系统的军事训练,并且有充足的弹药补给,帝国士兵还能这么轻易的拿下奉天么?这个想法一下子在平田幸弘的头脑中冒了出来。平田幸弘转身向着死不瞑目的于长兴鞠了一下躬,这一做法让一旁的副官很是惊讶,而同时于长兴圆睁的怒目竟然也闭上了?
而此时东北军奉天边防总署内的荣臻参谋长,省主席臧式毅以及外交特派员王镜寰三人也是心急如焚。张学良在北平养病,代长官张作相十几天前就回家为他老父亲奔丧了,东北的军政、外交事务全都落在了三人身上。说是落在了三人身上,其实也就是荣臻的肩膀独挑大梁。可这几天偏偏公私事接连不断让他一点闲暇都没有。“中村事件”这几天让他烦不胜烦,明明是日本人无耻行径,但却不顾事实,强词夺理,致使谈判不欢而散。其实照着荣臻说,谈什么谈?死了活该!再一个就是自己老爷子过寿,各种应酬让他疲于应付,都晚上十点多了榮府还是灯火通明,觥筹交错,各种喜乐不绝于耳。在这种情况下日本人动手的消息传来,荣臻的心情可谓要多郁闷有多郁闷。这两个月以来日本人频繁演习,还给在乡军人及日侨发了武器弹药,并大肆训练。要说日本人没什么想法谁信啊。七旅长王以哲之前应经呆着分析报告去见了副司令了,可带回了一句话:万事不得抵抗,避免和日军冲突!这叫什么事啊?现在日本人打过来了,究竟怎么处理?荣臻给北平打了个电话请示如何处理,接电话的是少帅的侍卫副官谭海,说是少帅正在和英国人看戏呢。为了给江淮水灾区募捐,少帅扛着病体陪英国人看戏也是蛮拼的!
这个少帅啊,要是大帅在的话肯定二话不说上去刺刀见红!而此时的少帅正值年轻气盛,如日当空,对于外交政治上的复杂艰险并没有清醒的认识,对于日本人的挑衅一直没有重视,总是轻信日本人还不至于在东北大动兵戈,可这都是这个稚嫩的少帅的一厢情愿啊!日本人这只疯狗可是什么都干的出来的,张大胡子就在皇姑屯叫日本人给炸上了天,临死时知道是日本人干的还口齿不清的说:“打!”这小六子这么快就把他老爹的遗命给忘了。
在公署焦急的等待了一个小时后荣臻终于接到了赵镇藩的电话。历史上荣臻在日军动手之后就已经知晓,而现在多了个许青云这个变数,当然不可能立刻知道详细情况,这都是许青云事先安排好的,因为许青云不会让日本人那么顺利的拿下北大营,在命令部队进入临战状态时就讲所有北大营与外界的联系全部切断了!老子可没收到不抵抗的命令!小爷不仅要抵抗,还要狠狠的干、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