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志新发现关成章脸色有些异常,衬衫也烂了,上面还沾著黄黄绿绿的药汁,当下眼神一冷,将他的胳膊一把抓过来,看见上面四个红红的小洞,就知道他被蛇咬了。&ldo;成哥。&rdo;严志新严肃地问,&ldo;这怎麼回事儿?&rdo;关成章笑笑:&ldo;没什麼,我去东北边儿的林子裏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不小心遇上蛇了。&rdo;&ldo;不对。&rdo;严志新脸一暗,&ldo;不可能,就你的身体素质而言,绝对不会轻易被蛇咬。&rdo;他突然想到什麼,两束犀利的目光箭一样射向贾清。贾清一直紧绷的神经终於断了,哇啦一声哭出来,断断续续讲了来龙去脉。严志新差点被气死,劈头盖脸骂了贾清一顿,被关成章拦住:&ldo;算了算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儿,至於麼。&rdo;严志新大吼:&ldo;还不过来给成哥说声谢谢,要不是他你现在还能在这儿站著麼!你不是还怀疑他偷你的东西麼!成哥要是因为你有什麼三长两短,得,咱散夥算了,就是你我也不原谅!&rdo;贾清抽抽噎噎对著关成章鞠了一大躬:&ldo;谢……谢谢成哥。&rdo;关成章笑:&ldo;举手之劳,做男人不能见死不救,这有什麼好谢的。&rdo;严志新还在吼:&ldo;你欠成哥一条命,你以后要是还把他当敌人看,我跟你没完!&rdo;……吵吵闹闹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三个人坐在床边。&ldo;对了,贾清。&rdo;严志新说,&ldo;你下午没事儿一个人去找梅爷干什麼。&rdo;贾清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ldo;我记著你跟我说的话呢,我想早点把鱼石给他算了,也好快点回家。可是他关在屋裏不见人,给秋儿我又不放心……&rdo;严志新脸色缓和了点儿:&ldo;那你也不能一个人去啊,不是说好了做什麼事两人一块儿的麼。&rdo;这时关成章突然说:&ldo;等等,志新,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咱们调查鱼石没结果。&rdo;&ldo;对。&rdo;&ldo;其实并不是什麼线索都没有。&rdo;关成章压低声音说,&ldo;这石头的背景估计比你我想象的还要复杂,据我所知,它牵扯到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个千百年来不见光的真相。这是我通过拼凑各种文献的残词断句、从一丁点儿蛛丝马迹中发现的,具体是什麼秘密,我也不知道,所以当时没告诉你。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如果这石头的归属地真的是这片村子的话,那麼离解开它的时候就不远了。咱们不能当被人牵著的畜牲,把鱼石交给梅爷,就等於失去了主动权,他未必会放咱们走。相反,如果解开这个谜,没准儿就破了这村子邪门的障法,说不定还能找到出路。&rdo;严志新早就听得热血沸腾,一拍床说:&ldo;对啊,这石头八成是老头儿的死穴,死穴在咱们手上,还怕他个屁。&rdo;他摩拳擦掌:&ldo;成哥,你说该怎麼办,有没有头绪?有了咱们立刻开始。&rdo;贾清听得一愣一愣的:&ldo;啊,那……&rdo;严志新说:&ldo;等咱们出去了,再把这破石头扔给他,到时候他要把它蒸了煮了、当死后带进棺材的塞肠物还是压口钱,都跟咱们没关系了。&rdo;关成章摆摆手:&ldo;不急,我还没见过真正的鱼石,要拿回去仔细研究研究,它绝对不只是一块石头那麼简单。一旦发现什麼,我立刻告诉你们。&rdo;因为毒蛇事件,贾清已经完全把关成章当自己的救命恩人了,听他这麼一说,很快把木头盒子掏出来,说:&ldo;原封不动的,摸都没怎麼摸过。&rdo;这时窗外远远的又拔起一声凄厉的号哭,风呼呼吹过,把窗帘子刮得吱哇乱叫,三个人不约而同打了个抖,神情都严肃了。前不久还觉得待在这儿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经过关成章差点被蛇咬死的虚惊才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仿佛一个巨大的阴谋正慢慢朝他们逼近,刀子悬在头顶,随时都有可能莫名其妙地丧命。关成章怀揣鱼石从正门走出赵叔家时,突然感到赵叔和他女人黑漆漆的房门口、靠近半敞的帘子旁的垃圾簸裏,有样东西在渗进房顶的微弱月光下闪闪发光,他悄悄凑过去弯腰一看,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那簸箕裏躺著个二十厘米左右的木头人,一张木讷的脸赫然是前两天暴死的王宝川,雕得惟妙惟肖,由於没有融入艺术感情,像具失去了灵魂的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