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承嗣信心满满的看着钱慕锦。由前几次的交手和开盅之后的结果,齐承嗣已经可以初步估计,这个女人聪明,极其聪明。看似轻松平静,实则每个人的动作神态表情包括喊出来的数都在她的算计之内,否则她不会那么恰到好处的算计到每一步。
然而她不看筛盅便由此定夺,无可否认这个女人性子中有一股难以掩盖的赌徒性格。这种性格,若是用一个更大更诱人的赌注,兴许能将那份淡定和聪颖撕破一些。齐承嗣将精致的荷包放在桌上,含笑看着钱慕锦。
银票去年印发,可以看出是面值为一千的银票,全国各大银号均可兑换上等纹银。钱慕锦呢微微一眯眼,似乎是在估摸着这一袋子钱的数目。
宋怡心惊肉跳的,心里只想可千万别应下了,别说赢了这钱,拿在手里都怕烫,就说输了,他们全家都该喝西北风了。
好在钱慕锦并没有宋怡想象的那么疯狂,她只是浅浅一笑,淡定道:“公子打扮富贵,谈吐不凡,一看便知不是那小门小户出来,自然也不在乎这些银钱。只是我们乡野人家,出手毕竟有限,公子好兴致,我们却无本钱想陪,实在是抱歉。如今时日尚早,公子大可去寻访几个好友,尽兴一番。”
呵呵,他的好友,又有几个能有她这般既养眼,又痒心?
齐承嗣立即道:“夫人既然这般坦白直爽,在下也并非那不明事理之人。然则与夫人交手几把,在下却从未真正意义上的赢一把,这样的心情,即便是见了好友,也未必有一个久别重逢的心情。夫人若是担忧本钱,不如这样,在下输了,这笔钱便是夫人的,若是在下赢了……”
宋怡警惕的望向他。
齐承嗣笑了笑:“夫人听得出来吧?在下并非本地人士。如若是在下赢了,不知夫人家中人可否当一个向导,带着在下游一游这江南一隅?”
钱慕锦微微垂眼,直言道:“公子兴致,我本不应破坏,然则这二者并不等价,我等虽为山野小民,却也并不希望贪得公子这个便宜。”
这一番话说出来,连齐承嗣的几个侍卫都对这个女人有了些改观。
不得不说,这一番话说得,当真极有身份气度。若非她一身普通妇人打扮,他们几乎都要怀疑她是什么流落民间的皇室贵族。
齐承嗣听到这番话,目光亮了亮,眼中的兴致更浓:“夫人这番话,欠妥。”
“夫人说二者并不等价,在家却不这么认为。连夫人也说在下并不缺这些银钱,那它对我来说,又如何比得上在这山美人美的江南之地畅游一番来得爽心呢?”有钱人,玩的就是情调。
钱慕锦盯着齐承嗣看了片刻,终于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奉陪到底。”
宋怡:“!”
容景之由始至终都淡定自若的旁观,将钱慕锦的欲擒故纵看在眼里,也将那临危不乱,聪颖机智的人儿看进了眼里。就在四人重新落座时,他忽然放下茶杯:“宋怡应当玩的有些累了,既然是最后一句,让我代替宋怡,如何?”
宋怡怔愣:“钱大哥……”
她的“钱大哥”三个字,更是让齐承嗣皱了眉。
钱大哥是什么鬼!?
钱慕锦征询齐承嗣的意见:“公子没有意见吧?”
齐承嗣就是有意见,也不会说出来。他勾唇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于是宋怡退出,赌局重新开始。
四人落座,顺序依旧是齐承嗣,钱慕锦,侍卫和容景之。
齐承嗣老神在在,终于还是抬起筛盅一角看了一眼,这一次,从容景之开始。
他竟也是看都不看筛盅,朗声道:“三个五。”
齐承嗣:“四个三。”
钱慕锦勾唇一笑:“五个三。”
侍卫咽咽口水:“六个四。”
诚实的侍卫在三个精明的人面前无所遁形,很明显,他的手里必然是四占了多数。容景之笑了笑,继续道:“七个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