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页小说站

第19章（第1页）

康王想了一下，回答说：&ldo;宗修撰，容明日再议。&rdo;宗泽到此也只能告退。他走後，耿延禧首先愤慨地说：&ldo;李纲在京师鼓动士民伏阙上书，杀死内侍，威逼圣上；宗泽在此又扇动凶民，杀王尚书，图谋劫持九大王。两人邪谋诡计，如出一辙，九大王切不可听。&rdo;汪召锡说：&ldo;虏人既知九大王底行止，此处如何安泊？不如且回相州。&rdo;高世则却说：&ldo;王尚书遇害，宗修撰不能辞其咎，然而他忠肝义胆，世间少有。种枢相底遗奏举荐他，煞是慧眼识英雄。依我之见，九大王可去相州，而两路夹攻李固渡，也当赞助宗修撰之议。自家们虽然出使不成，亦可稍分圣上之忧，日後回朝，对圣上也有个交待。&rdo;

有人进来通报，说汪伯彦派人驰马送来蜡书。两名军士拜见康王等人，一人摘下牛皮笠，从头顶发髻中取出一个蜡丸，韩公裔用火熔化後，里面是一块三寸见方的黄绢，上有密密麻麻的细字：&ldo;昨日大王既发相适磁，三更时分，本州之西，火炬连接二、三里，照耀不绝。黎明有走探回报：虏人铁骑五百馀，自魏县李固渡大寨前来，一路访问大王行止。金虏二太子率众已趋京城下，大王冲冒风雪，道路颠沛，难以袭逐。万一追及，计议亦失机会。又如前时质大王於军中，计无所出，为之奈何？大王不若回相州，兴起义师，牵制金人，以副二圣之望，是为上策。区区狂瞽，呕心沥血，实为国计。即差发刘浩领兵二千，赴相州迎请大王。&rdo;

康王看後说：&ldo;难得汪直阁如此诚心，我决计去相州。&rdo;耿延禧说：&ldo;只怕宗修撰为出兵李固渡，挽留九大王，纠缠不休。&rdo;韩公裔说：&ldo;不辞而别，此为上策。我已打听得城西有一小路，亦可通相州。不如今夜三更启程，由西门出城。&rdo;众人商议已定，当即命两名军士回报。

半夜时分，北风狂吼，天气严寒，康王一行悄悄向西城出发。康履命令守门将士开门，一名武将说：&ldo;无宗修撰令，小底不得开门，请九大王稍等片刻，待小底禀报宗修撰。&rdo;康王催马上前，厉声说：&ldo;我要去便去，要留便留，宗修撰岂能管得！还不与我开门！&rdo;那个武将无可奈何，打开西门，康王一行鱼贯而出。由於赶驴车的厢兵与部分吏胥无马，韩公裔吩咐他们缓行，而以康王为首的一群人却策马狂奔。

天亮以後，迎面来了一队人马，为首正是刘浩，康王一行方稍稍松了口气。韩公裔却说：&ldo;自家们还须倍道兼程，倘若遭遇虏骑，岂不前功尽弃？&rdo;众人都认为此说有理，然而刘浩所带的军队基本上都是步兵，只能催他们快步随行。康王等取出乾粮，边吃边行，一路上提心吊胆。康王等到达相州城北结冰的洹水，又逢汪伯彦率一千人马出迎。康王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至此才略为安定。汪伯彦在马上行礼，敛马侧立，康王还礼，说：&ldo;感荷汪直阁深情，他日见官家，当首先举荐。&rdo;汪伯彦笑着说：&ldo;保九大王平安，乃我份内之责。至於高官厚禄，则非伯彦所求。磁州人杀王尚书，此乃天意不容九大王出使。敢请耿舍人为九大王上奏，陈述原委，以俟圣裁。&rdo;康王拍手说：&ldo;汪直阁此说有理！&rdo;

康王在相州住了一个多月，整日花天酒地。奉命割让河北的耿南仲被卫州（今河南汲县）人驱逐，也来到相州，与耿延禧父子团聚，而另一奉命割让河东的聂昌却被当地人杀死。

八、悲歌《南乡子》

开封城有宫城、里城和外城，形成了古时的纵深防御。外城周长五十宋里一百六十五步，按现代的考古测量，东墙长7660米，南墙长6990米，西墙长7590米，北墙长6940米，略呈菱形。城墙底部厚五宋丈九宋尺，高四宋丈，城外的护龙河阔十多宋丈。唯有东西南北四座正门设两重直门，供御路通行，其馀偏门都按边城的瓮城门规范修建，里外三门，门道弯曲，若干水门也都设有铁闸门。城上每百步设马面战棚，密置女墙，除城上的通道外，城墙里还有一条内环路，便於运兵。从古代的军事学的观点看，只要兵力和粮草充足，无疑是个易守难攻的庞大军事堡垒。

十一月二十五日，金朝东路军仍然由初攻开封时任前锋的完颜兀术和完颜奔睹，率三千骑，抵达开封城下，完颜斡离不率大军继至，屯兵城东北的刘家寺。闰十一月二日，完颜粘罕也亲率西路军到达，屯兵在城南玉津园南边的青城，离城约五宋里。完颜斡离不为抢头功，不等西路军到，在十一月二十七日就开始攻击城东最南端的通津门，却被宋兵杀退。

两支金军，由於战斗的损耗，如今只剩下十万多兵员。其中半数以上竟是汉人，包括所谓&ldo;汉儿&rdo;和&ldo;南人&rdo;，汉儿是指原辽朝统治区的汉人，南人是金军攻宋後沿途俘虏的壮丁，他们都被强行剃去顶发，脑後留辫。此外还有契丹人、奚人、渤海人等杂牌军，而女真精兵只有三万多人。聪明的女真将领指派汉人步兵，加上开封城附近强抓来的汉人，从事搬运粮草，安装炮架，修筑寨栅等劳作，而女真兵却养精蓄锐。

闰十一月三日，金朝元帅府六名成员，由一千骑护卫，冒雪绕开封城一周，察看地形。完颜谷神首先说：&ldo;偌大一座城池，岂能如太原另筑长围，围个水泄不通。&rdo;完颜粘罕笑着说：&ldo;不待长围完工，冬去春来，自家们便须回云中府白水泊避暑去。&rdo;起兵东北的女真人极不耐南方的暑热天气，从来认为夏季不是用兵的季节。完颜斡离不指着城墙说：&ldo;东京城有卧牛之势，西北高而东南低，西北城壁坚厚。&rdo;完颜粘罕说：&ldo;如此大城，岂可四壁同时用兵，可命赛里统本部人马，立寨专守西壁，不得透漏南人。你亦命一万夫长，守它北壁。&rdo;完颜赛里汉名宗贤，人称盖天大王，也是金朝皇族，如今任西路军的一名万夫长。完颜斡离不说：&ldo;我命蒙适（音kuo扩）守北壁。&rdo;完颜蒙适是东路军的一名万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