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现在应该是一个叫人紧张的氛围,望着他那像是造物主完美作品的脸,她脑子里也不免蹦出了句“好想在他的睫毛上面滑滑梯,嘴唇也看上去很弹的样子”。祁容敛呼吸滞了瞬,重新站直身子,“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见他要走,姜梨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话。她佯装出天真的模样,说道:“可是你不是我的未婚夫吗?”【我有那么傻吗,我可是能把成年男性过肩摔的人,而且我家还是我的主场,哪里有防身用的东西也清清楚楚】【而且,而且狗男人虽然看着不靠谱了些,但确实不是那种会强人所难的人,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强他所难还差不多。】【等一下,我刚才在想什么?我居然在想要强他所难??】祁容敛听着她在心里对他的评价,没有反应。她对她自己太过于自信,也对他太过于信任。姜梨看他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还是觉得不能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抓住了他的手腕,仰头看着他道:“三哥,我们是未婚夫妻,我很相信你的,而且我是真的不会用,帮帮我,可以吗?”祁容敛垂眸看着她。在他第一次和她说话,因为好奇所谓的读心术而没有否认未婚夫这个身份时,就已经做了错事。现在是一个坦白的机会。他大可和她说,我其实并不是你的未婚夫,所以你的信任根本就是一片虚无。可看着她那双清澈的,曾经盛着夜空璀璨灯光的眼眸,他说不出口。如果他说了,她就会去找真正的祁三,会亲密地喊着别人,会给他发可爱的小猫表情包,会为了和他见面培养感情而费尽心机。想到那样的画面,他心底涌起了浓郁到几乎凝成实质的躁意。“三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姜梨再一次喊他。祁容敛妥协了。在这场博弈中获得了胜利,姜梨莫名开心起来,从鞋柜里找了圈,没发现有没穿过的拖鞋。“你直接进来吧,反正我过两天也得打扫下卫生了。”祁容敛刚想进来,姜梨余光瞥见客厅里放着的东西,忽地一脸严肃地把他推了出去,“等我一下。”她说完,飞快地把客厅沙发上放着的裙子和贴身衣物什么的抓起来,丢到卧室的床上,将卧室门关上,这才重新笑着让祁容敛进来。祁容敛没有过多地打量她的房间,只是几眼,便觉得这住所和她的性格确实非常相似,活跃的跳色,乱而有序的摆放。“要不唱片机就放客厅这边吧。三哥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她说着就走去想拿杯子,望着杯柜里十几个玻璃杯,姜梨忽地想起他的洁癖,干脆转而翻箱倒柜地找起纸杯。可能是没想过这边会有人来,原主并没有准备纸杯。姜梨探出头来,和客厅里正在摆弄唱片机的男人说:“没有一次性纸杯了,三哥你看用我这边的杯子可以吗?”“可以。”他应道。姜梨给玻璃杯倒上了白开水,想到自己冰箱里有单独包装的苏打水,不知道他喝不喝。姜梨从冰箱拿了一瓶过来,和杯子一起放到了茶几上。她的沙发是偏小的双人款,祁容敛坐在上面后没剩多少位置,要想坐上去必须和他挨着坐,姜梨干脆盘腿在茶几旁坐下。“怎么样,安装起来难吗?”“还好。”他调试好机子,将昂贵的唱片机和价值一千的音响连接好,姜梨凑在一旁围观全程,差不多也学会了。插上线后=需要调试是否连接成功,他端起玻璃杯喝水,姜梨起身去拿那几个装着黑胶唱片的纸袋,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薄薄的唱片。姜梨望着里头好几张华语唱片,问道:“这也是你从国外带来的?”“算是吧。”他有位酷爱收藏黑胶唱片的好友,移居到国外多年。这次出差的地方恰好在好友所在的城市,祁容敛便同他见了面。姜梨随手挑了张,小心翼翼地放到机子上,再将唱针放好,乐声从针尖流出,再被音响放大。已经很久没碰过唱片机了,她有点爱不释手,试着把音响关了,然后凑在唱片机旁边去听它的声音。唱片机非常小声,她十分专注地听着,终于隐隐约约地捕捉到了很浅的旋律声。耳旁是极轻微的乐声,仿佛将她重新拉回了小时候那段最开心的日子,她睫毛垂着,过了一会又掀起眼来看身旁的男人。“你要来听听吗,很小声,很特别。”她眼神充满着故事感,表情却洋溢着开心,像真的拿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那纯粹的开心能照亮她很久。明明只是一台花钱就能买到的唱片机而已,祁容敛想,她总是那么轻而易举地就拥有快乐,总是能迅速地从难过的情绪中走出,好像什么事情都能不放在心上。姜梨见他没什么反应,干脆将他拉到唱片机前,说道:“你听听,真的很有意思。”向来对这些小把戏不感兴趣,可在她的要求下,祁容敛还是倾下身子,侧耳听着唱片机里流出的那点微弱的音符。明明很小声,小声到几乎都听不见,却分外强势地占据了他的听觉,与音符一同在他耳旁放大的,还有她那规律的呼吸声,以及他正在加速的心跳。“怎么样,我没骗你吧,真的很好玩,我小时候特别喜欢这样干,费力获取到的音乐,总是比随便就能听到的要好听。”姜梨打开茶几上他没喝过的苏打水,边喝边做出这样一段发言,觉得自己可能也有点说些哲学道理的天赋。祁容敛低沉地“嗯”了一声,在安静了几秒后,忽地问她说:“你真的想和我结婚?”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突然地问这个问题,姜梨正打算和往日一样插科打诨地过去,却听他又道。“我想听真话。”他没有笑,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被他这样瞧着,姜梨有些紧张,思绪又开始乱飞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爱上我了?我无处散发的魅力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吗】【其实好像,结婚而已,也没有很抗拒……不对不对,我是要拿到二十亿跑路的人!不能被祁三的美色迷惑了!】【他让我说真话,啊啊啊我没办法违背良心,我到底是要说真话还是假话,不是,我好乱啊,我的心声别吵了!安静点!】姜梨努力忽视掉自己近乎宕机的大脑,试探着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当然是想的?”过了两三秒,她又补充着说。“我还能有选择不想的资格吗,这两个选项应该没有差别吧,你和我都是被迫选择的人。”最后面那句,她说得很小声。祁三如今的境况,姜梨其实很清楚,他受强势的父母控制,他的父母虽然爱他,但更爱权势,他们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所以他不免地被牵扯进他们的争权夺利当中。原书剧情中,祁三当然不愿掺和进去,所以佯装出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背后偷偷努力,试图做出一番属于他的成绩,以此脱离父母的控制。本质来说,祁三也是联姻这件事的受害者。在原书剧情中,祁三解除联姻是在比较后期了。那个时候,祁三的公司在业内占据了一席之地,他从幕后走到台前,成了八卦圈口中的科技新贵,也让不少人颇感震惊。手里有了这样一份筹码,祁三拥有了和父母谈判的资格。见他确实是对这门强硬安排的联姻没兴趣,一心只系关家那位真正的大小姐,祁三父母最终还是让步,主动替他退婚,算是了结掉这门孽缘。姜梨对这本书最不满意的一点就是,其他角色的形象塑造都挺鲜明,但偏偏和她同名的原主,在这本书里完全就是用来衬托女主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