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传出一个消息,皇上宣了所有皇子回京过节,父子叙叙旧情,这事儿算不得奇怪。
燕国开国皇帝留下的规矩,这皇子一旦到了十三四岁,都是要封为亲王,住到藩地去的,故而除开太子,成年的皇子们几乎一辈子也与父亲见不了几面,但有些念亲情的皇帝,每隔数年都会团聚一次,也是常情。
只不过因为还未立太子,这些皇子们归来,多少使人带了些猜疑,也蒙上了层神秘的面纱。
老夫人这日就在与窦光辅说话。
“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这节骨眼上,叫人担忧。”她自然已经做了决定,想让窦妙入宫,可看现在的苗头,有些摸不准,假使皇上立了别的皇子为太子,窦妙也就没有入宫的必要了。
窦光辅道:“再看看罢,反正选秀尚早,还有半年。”他顿一顿,有些犹豫的道,“母亲,这事儿,是不是跟弟弟说一下?”
毕竟窦妙是窦光涛的女儿,可他还一无所知呢。
老夫人叹口气,她对那庶子很是了解,人是老实本分的,就是不知道变通,假使告诉窦光涛,依他的性子,定不会答应,毕竟他很疼爱女儿,然而,如此好的机会,岂能不试一试?
“咱们窦家不必以前,妙妙若能争得光,祖宗也会高兴的。”老夫人缓缓道,“你莫插手,以后我自会同他说的。”
窦光辅便没有再提。
转眼就到新年了,依礼数,张氏虽为庶女,那也得回娘家拜个年,走个过场,只今年张老夫人唐氏亲自使人传话,说想看看两个外孙外孙女儿,因张氏心里痛恨这个母亲,很少带孩子回去,就是窦光涛,她也不愿他去。可这回唐氏很坚决,还说张怀云一家也会来,言辞间又是在拿捏她。
张氏没法子,只得屈从。
听说要去外祖母家,窦妙有些奇怪,多多少少受了张氏影响,她对那外祖母一点也不喜欢。
“怎么今年要去了?”她问。
张氏笑笑道:“总归是你外祖母,难道一辈子不见了?去去就回的。”
窦妙哦了一声。
她观张氏表情,直觉是有事儿,不过才过了年,年初三还在喜庆的日子呢,她也不跟张氏过不去,没有追问。
一家向老夫人告辞,坐了轿子前往张家。
张家比起窦家,又是不如了。
故而当年窦光涛便是庶子,张氏也是高攀了的。
后来张老爷子一死,只剩下一个儿子有些出息,在温州任知县,妻儿也都在温州,大儿子已经成婚,娶得是温州同知的女儿,至于张家二老爷,到现在都还没考上举人,在家中吃闲饭。
便是因这样,老夫人对张氏也高看不起来,这就是现实。
娘家不行,丈夫不行,腰杆就挺不直。
到得门口,几人下了轿子。
夫妇两个走在前面,窦余祐轻声与窦妙道:“今年上元节,我带你出去玩。”
那么早,还有好几日呢。
窦妙道:“我没什么,就怕爹跟娘不同意。”
上元节,京都家家户户都要挂花灯,几条街道灯火通明,没有那日更热闹的节日了,她刚刚来京都也看过,只又长了两岁,不知道父母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