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走廊往尽头走去。
这个点的医院是真的寂寥,墙顶上的白炽光沿着四面八方投落下来,将将把空荡的座椅照出一个暗灰色的影子。
方栀抬头往那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脚步略微顿了顿,紧接着又快步走起来,鞋跟哒哒的脚步声轻轻荡开去。
这条路不算长,方栀没走一会便到了安全通道口,近两米的灰白色铁门设计,推起来还格外费劲,尤其不考虑他这种瘸了一条胳膊的伤患。
alpha用肩膀抵着门一起借力,新鲜出炉的石膏堪堪从推出来的门缝中挤过去。然而就在方栀关门前的一瞬间,走廊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些许凌乱和兴奋,直奔着这里跑过来。
不知怎么的,方栀忽然心头一跳。
安全门后面还连着一条黑黢黢的走廊,只能看见不远处透明玻璃门外透过来的光。方栀没有丝毫迟疑,迅速按捺住心头的不安,转身往外走去。
——alpha手搭上门把的瞬间,安全门再一次被人推了开来!
大堂里特有的冷调光在地板上一闪而过,紧接着是一股oga的菠萝信息素趁机侵占了这片空间。方栀原还保持着背对的姿势没有转头,然而在无声等待的三秒钟里,身后这位oga的信息素以一种不可能的速度迅速扩散,甜腻的香气贪恋地附着在方栀身上,像极了粘腻纠葛的水蛇。
这是一个在刻意诱导自己发情的oga。
“终于有单独见面的机会了哥哥。”
来人看起来约莫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微微喘着气,一双眼睛好似看到了什么独一无二的珍宝般,贪婪地盯着眼前的方栀,信息素把这片空间影响地越来越烫。
方栀皱着眉转过身,往身后几乎无路可退的玻璃门上挪了几寸,严肃地问道:“你是谁?”
oga脸上划过一丝不可置信,她快速往前走了几步,捏紧了领口的衣服来回拉扯,露出一大片胸前的白皙皮肤,几近焦急地说:“哥哥你不记得我吗?你的每条微博我都看,你的每场活动我也都在,我还送过你五百二十七束鲜花,给你发过一千七百六十九条私信……你还在微博回复过我的评论的!你怎么可能不记得我?!”
方栀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深,张了张嘴,却被眼前的oga打断了。
“我知道了!哥哥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oga低下头揉了揉脸,表情瞬间变回了之前的模样,更带上了点羞涩和娇嗔。她一边笑着一边走到方栀面前,“哥哥真讨厌啊,这种时候还和我开玩笑。我好不容易才和你有单独见面的机会,好不容易可以和你说点体己话……哥哥你去哪!”
方栀懒得听他继续说下去,更何况alpha不能和一个即将发情的oga呆在一个空间里。他当即转身开了门,正欲往外走时,女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伸手拉住了方栀受伤的手腕。
alpha痛得倒吸一口气,一瞬间的精神震荡让他受到了更多发情信息素的干扰,眼前几乎是一片黑色。
门外初入寒冬的风透过缝隙卷进来,方栀紧紧闭着眼,忍着手骨被拉扯的剧痛按住了oga的手,声音低哑,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就要发情了,出门左拐的护士台上有抑制剂。现在,请你放开我的手。”
淡漠疏离的语气渐渐让oga的表情崩溃瓦解,女孩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千辛万苦见到的偶像会用这样的口吻和她说话,那一刻不知道是发情期的影响还是生理上的难过,女孩的眼泪刷一下就流了下来,爬了满脸。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女孩几近疯魔地自言自语道,“我为了喜欢你,我放弃了学业,放弃了家人,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我连我爸妈留给我的房子都卖了就为了能给你买一束漂亮的鲜花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多爱你啊……”
oga粗喘几口气,在方栀还没有彻底从痛感中回过神的时候扑了过去,两手死死缠住alpha的肩膀。
半刻钟前才处理好的几处伤口被无情地挤压,饶是再强悍的alpha也不可避免地被痛楚影响了一瞬。oga这样自毁式的诱导发情不仅对自身伤害很大,对alpha的伤害也很大。方栀本就难以控制的s级腺体被折腾得极度虚弱,脖颈上带来的疼痛感几乎超过了骨裂的钝痛。
方栀重重地呼吸着,额角冒出了密密的薄汗。
打晕么?
还是不管不顾先挣脱开逃走?
方栀眯了眯眼,alpha强势不可侵犯的天性被激化,s级信息素也在无形中释放出威压,一点点吞噬了oga的发情信息素。他下意识抬起了没有受伤的右手,却在准备推开眼前这位oga的时候顿住了。
不行,我不能……
方栀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慌乱和畏惧,但很快又缓和下来,伤口被拉扯的疼痛让他没办法继续冷静思考,满脑子只剩下一个稀里糊涂的“万一”。
万一,万一又像之前一样……
alpha五指紧握成拳,肩颈已经抵在了冰冷坚硬的玻璃上,透着门外寒风的刺骨凉意,针扎一样刺痛着神经。他的压迫信息素被迫缓缓收了回来,整个人像是轰然倒塌的悬崖,拖着人往后踉跄了一下。
奇怪的是,身后的玻璃门忽然失去了支撑他们的能力,似乎被人拉开了门,冷风霎时间从外面倒灌进来,如海岸上最汹涌的海啸,还掺杂着一丝清新的白桃味。
不比眼前那强制发情的信息素,这股白桃香似乎在刻意安抚alpha即将崩溃的腺体,像春日飞花柳絮一般柔软亲和。
“在外头就闻到有oga信息素失控了,还想着来帮帮忙的。”顾嘉言把高跟鞋尖卡在门缝里,把玻璃门固定在一个位子上,伸手按住了扑在方栀身上的女孩子,眯起眼淡淡地说:“小姑娘,别仗着你所谓的喜欢来打扰这个心软的小a。”
那女孩的信息素等级显然没有顾嘉言的高,吓得她整个人瑟缩了一下,挤出一张可怜又无辜的表情看着顾嘉言。然而后者并没有领情,顾嘉言单手拨了医院电话,一边措不及防地给女孩的腺体上扎了一针。
“阿姨凭着多年的经验劝告你一句,你和他没缘分,还是不要死皮赖脸,把自己折腾地那么难看。”顾嘉言盯着女孩脸上的泪痕和晕开的黑色眼线,心里叹了口气,“可别毁了自己啊。”
整个动作结束不过两分钟。
那女孩是什么时候被人带走的,方栀毫无印象,等他从失神中回过神来时,只看见陈毅一脸着急地托扶着他的肩膀,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
“我没事。”方栀的声音显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