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很巧吧,为了给我妈治病,我爸也把自己的爱情荷尔蒙卖了。”司徒凛脸上的笑意变得讽刺而无奈,“这对一辈子都相爱的人,为了对方,卖掉了自己的爱情,然后他们再也不能相爱了。”“我一直记得我妈临走前的那段日子,他们其实已经不能再感受到爱情了,但却没有选择离婚,因为他们还是想以夫妻的身份走到生命的终点。你说,这种感情,算不算爱呢?”司徒凛问道。“应该,算吧。”顾晓雨说。明明已经没有了爱情荷尔蒙,明明已经感受不到身体里燃烧着的爱意,可是啊……他们仍然记得,彼此相爱过,甚至,依旧相爱着。“我妈走的那天,我爸坐在她床边,一直拉着她的手,他说,幸好没有离婚。哪怕她走了,几十年后他们还能躺在同一块墓地里,这样就足够了。”顾晓雨的眼眶热了一下,即使感受不到爱情,人就真的可以对爱无动于衷吗?爱,这种感情,真的只是荷尔蒙带来的幻觉吗?他想,不是的。“所以我讨厌这门生意,也讨厌那个老头子。”司徒凛说道,神情有些冷,“他明明知道失去爱情的感觉,却还是做着这门生意,甚至不计较东西的来历。”“可这很赚钱。”顾晓雨低声说道。“买卖别人的爱情又有什么意思呢,你所拥有的爱情,不过是从别人那里夺取来的东西。所以,晓雨啊,加油吧,我现在想做的生意,是让那些买不起的爱情荷尔蒙的人,也可以堂堂正正地享受爱情。”司徒凛对顾晓雨笑了一笑,“我觉得爱情很好,我要让所有人都了解一下。”顾晓雨也笑了起来,他想着还在保密阶段,但很快就会通过审核的人造爱情荷尔蒙,它的出现一定会改变这个世界。他是这样期待着的。然而,他真的不该小看司徒凛这个fg之王的战斗力的,真的。薄暮冰轮说:司徒讲自家故事的时候明显走心了一点,可能讲季泽熙家里的事的时候是故意的(滑稽);更新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在西安了,为了码字我带上了笔记本电脑……勤奋到流泪一张旧照片讲述我们曾经的故事“这什么情况啊?”顾晓雨看到被警察包围的实验室,懵逼地抓了一个路过的同学问道。“你没看朋友圈吗?实验室昨晚被人非法入侵了,重要数据遗失,一片乱糟糟的。”同学说。顾晓雨陷入了抓狂中,啊,他的实验数据!!!啊啊啊啊啊,这可都是保密数据没有备份的!!!“季教授呢?联系上了吗?”顾晓雨焦急地问道。“联系上了,他说尽快回来。”顾晓雨稍稍放心了一点。因为警方还在调查取证,今天又没课,顾晓雨也不知道还能干嘛,做完笔录之后就陷入了难得的无所事事状态中。要不,趁着今天这个难得有空的日子,回老家一趟把林阿姨的日记找出来吧,说好了要给谢际明送去,结果一直耽搁到了现在。顾晓雨暗暗做了决定,坐上了回老郊区家的车。&&&“成天撸猪,你不是恋爱脑都治好了吗?要是让顾晓雨知道你瞒着他把他的宝贝女儿绑了回来,偷偷撸,信不信他跟你翻脸?”来找司徒凛商量事情的蔚蓝,一进门就看到抱着香香喂饭的司徒凛,顿感不忍直视。“以后能撸猪的机会不多了,抓紧时间。”司徒凛说。“怎么不多了?”蔚蓝纳闷道。“我怕药效消失之后我想吃烤乳猪了。”“……男人,呵。”司徒凛举起明显壮硕了一圈的香香,左看右看:“看来看去,也不过是一只普通的小香猪嘛,怎么会有这种魔力呢?”“这就是爱情。”蔚蓝笑眯眯地说道。“不。”司徒凛抱着香香断然道,“这叫失了智。”“……”意外的,这个被爱情荷尔蒙洗脑的家伙,竟然还挺理智的,蔚蓝心想。不过这也不奇怪了,虽然司徒凛这人经常表现得和他的亲堂弟差不多,但其实心里门儿清,就像他会搞出肌霸天团的企业文化,但实际上他本人并没有剃光头的打算——毕竟他的发际线是个优点。“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顾晓雨?”蔚蓝问道。“这问题实在很难回答。”司徒凛陷入了沉思中。“早晚要交代的,自己交代总比事后被捉奸在床的好。”蔚蓝苦口婆心地劝道。“……注意你的用词。”“你现在的问题和对不起老婆也差不多了。”蔚蓝吐槽道。“不啊,我这是背着兄弟绑了他女儿。”“……你觉得哪个性质更严重?”蔚蓝无语地问道。“都不严重。前者是道德问题,后者是法律问题,介于女儿是一只小香猪,没有独立人格,不够成被伤害的客体,所以没有问题。”司徒凛说。“你们文化人说起话来真是一套一套的。总之你自己多注意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顾晓雨的性格你也知道,你说了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啧,欧皇就是脾气好。”香香看眼前两个大男人一直在叨叨个不停,却不给它投喂,生气地要跑,司徒凛放开了她,任由她溜到一旁自己吃了起来。“我想想吧,真说了,他心目中季泽熙的光辉形象可就崩塌了,他大概会挺失望的。”司徒凛说道。蔚蓝坏笑了起来:“这不是更好吗?打击情敌不要手软啊,一定要在老丈人面前死命黑一黑竞争对手。”司徒凛看着香香吃得香喷喷的样子,只留给他一个圆润的屁股,深深叹了口气:“知道了,回头我跟他说说。”&&&顾晓雨回到了老家。说是老家,其实只是一间窄小的老旧住宅,也是母亲夏雨容唯一留给他的东西。沿着逼仄陡峭的楼梯往上走,脏污的墙壁上还隐约看得到他小时候涂鸦过的痕迹,这让顾晓雨很自然地回忆起了童年时的往事。其实过去的时光还没有走得太远,可是顾晓雨仔细回想的时候,却已经感觉到了模糊不清。记忆里的母亲是个很特别的女人,顾晓雨到现在都没有在身边见过她这样的女人。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她和任何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的话很少,看着他的眼神却很专注,有时候顾晓雨都不知道她是在透过他看着谁。小的时候,顾晓雨是个爱听故事的小男孩,母亲给他买了童话书,每晚都给他讲故事。他所在的幼儿园很简陋,老师也很粗暴,只有一个新来的老师对他们这些孩子很温柔,她喜欢给他们讲故事。顾晓雨深深地记住了其中一个,并不是因为这个故事有多特别,而是因为他在给母亲复述这个故事之后,她说了一些让当年的他无法理解的话。那是一个温馨的童话故事。关于草原上一群害怕狐狸的兔子,和一只新来的狐狸,新来的狐狸喜欢上了一只兔子,兔子很怕它,但是在狐狸的努力下,兔子明白了这只狐狸的心意,它们相爱了。这只是个普通的哄小孩的童话故事,在顾晓雨把这个故事告诉母亲之后,她静静地看着孩子稚嫩的脸庞,突然流下了眼泪。“晓雨,狐狸是不会爱上兔子的。”她说。顾晓雨执拗地问为什么。“因为狐狸会吃掉兔子,这是它的本能。哪怕它可以控制住自己,不去吃自己喜欢的兔子,那其他的兔子呢?一边说爱着兔子,一边吃掉它的同类,这样的爱人,兔子不会觉得可怕吗?”四岁的顾晓雨不明白,懵懂地看着泪流满面的母亲,担忧的去擦拭她的脸,让她不要再哭了。母亲抱着他哭了很久,很久很久。顾晓雨用钥匙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家门。空间局促的房间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因为长期无人居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空气里一片沉闷的气味。顾晓雨打开了窗子,径直来到床边,从床底拖出了一个箱子,翻找起了谢际明养母林雪娟的日记,他记得母亲说过她把一些不用的旧书都藏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