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阮拿着一件反着脱下来的毛衣,翻袖子的动作一顿:“不怕?”“普通犬科动物得上才能死。”郎靖风朝白阮走近几步,笑了,“狼妖不怕,和人得个重感冒一样。上周日我姥爷一百六十岁大寿,他是头狼,我们全家一百来号狼都去拜寿了,也不知道哪个传的。”然后六天潜伏期过去,就发病了。白阮的气场立刻像融化的冰激凌一样塌了下来,松了口气道:“那你不早说。”郎靖风走到白阮边上往他身上一趴,那185的个头加上一身精悍紧实的肌肉,一下就把白阮压得重心失衡。白阮踉跄着退了几步,腿磕到床沿,膝盖一软仰面倒在床上,两人份的重量将床垫压得颤了颤。“难得看你这么紧张我,就想多看两眼。”郎靖风胳膊肘拄着床,卸掉大半体重,怕把白阮压疼。白阮别过脸:“早晨吃东西了吗?”郎靖风碰碰他嘴唇:“没,但是吃药了。”“吃完药就好好躺着休息。”唇瓣柔软滚烫的触感让白阮心脏漏跳了一拍,“家里有米吗,我给你煮粥吧。”郎靖风不答,拽过堆在旁边的被子,手臂一扬。四下里光线骤暗,两人都被被子罩住了,这床被大约前两天才晒过,阳光的气息在阴雨连绵的天气里闻起来格外令人惬意。“想吃小兔子。”郎靖风扭头咳了两声,嗓音粗粝地撒着娇,“吃了你病就好了。”开学这几个月以来郎靖风很少和白阮这么亲近,学习任务加重导致想东想西的心思少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白阮不给机会。高三这么重要,白阮怕郎靖风分心,把被狼爪子践踏得一塌糊涂的师生界限修复了一些,只是每晚放学后和郎靖风微信聊几句打打气,其他诸如约会同居上门做客之类的要求任由郎靖风再怎么撒娇卖萌死缠烂打他也没答应。小狼崽子憋得不行,在学校好几次趁走廊上没人强行把白阮逮进杂物间亲近……害得白阮对走廊尽头的杂物间产生了条件反射。……看见杂物间就支帐篷听起来真的相当有病。“呃,我先把粥煮上,你喝完好睡一觉。”白阮伸手,把覆在两人身上的被子掀开一条缝,可那只手很快被郎靖风拽了回来。郎靖风不接话,只低头在白阮掌心亲了一下,道:“犬瘟不传染你……所以我亲你也没事。”紧接着,是一个被高烧烧至灼热的吻。白阮微微张着嘴,皮肤和黏膜都有种被郎靖风烫得发痛的错觉,他有些茫然地睁着眼,心想体温高成这样肯定浑身难受,就不自觉地予以回应,反复舔过郎靖风滚热的舌尖,仿佛想用自己相对较凉的舌头给他降降温。郎靖风动作一滞,两人嘴唇贴在一起,白阮感觉他好像笑了。“白老师,”郎靖风亲亲他的面颊,又细细地一路往下,“你也太可爱了……真要高考完再给我?”“给你……什么?”白阮心跳得脑子都有点儿不转了。郎靖风低笑,换了个直白的说法:“想和你做,非得等高考吗?我保证不影响学习行不行?我们两个成年人在这矜持什么呢?”白阮在狭小的空间里把头摇到最大幅度:“这个你想都别想!你这个脑袋里怎么全都是这些,你要是能把这股劲儿用在学习上,这次期中考你进步肯定更大……”郎靖风啧了一声,道:“十几岁的男的这样不挺正常吗,你十八的时候清心寡欲了?”白阮小声嘟囔:“我这人是清心寡欲啊。”“屁。”郎靖风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半个小时六次还清心寡欲呢?小淫娃还差不多。”白阮面红耳赤,嗫嚅着说不出话。“算了,”郎靖风捏着白阮下巴轻轻晃了晃,“听你的,攒着,攒到我高考完,你明年六月就别想下床了。”白阮四肢都软得像被狼盯上的兔子,神经却兴奋不已,妖气紊乱导致屁股后的圆尾巴重出江湖,被郎靖风按住不由分说地揉了一气。床上将两人罩住的被子拱来拱去地变着形状,内里时不时传出白阮的轻哼和压抑的低叫,还有郎靖风粗哑的声音——“握着,白老师乖。”“快点儿。”“白老师,我的意思是你手动快点儿,没让你快点儿。”“……行吧。”“下次给你塞个东西堵上,我在小说里看的。”“不许……不许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关键时刻白阮仍不忘搞搞教育训训学生,十分敬业。半个小时后,白阮总算衣衫不整地从被子里爬了出来,下地一溜烟儿地跑去厨房给郎靖风煮粥了。张婆隔两天来一趟,每次来收拾完屋子都给郎靖风做一顿大餐,所以厨房里食材和用具都不缺。虽说病人该吃得清淡,可郎靖风一顿不吃肉就约等于没吃饭,所以白阮从冰箱里翻出些鸡肉,微波炉解冻后拆成细细的好消化的鸡丝,又挖空几个咸鸭蛋,给郎靖风煮了一锅咸蛋黄鸡丝粥。粥煮好了,白阮拉开柜门找碗,碗没看见,倒是看见几大包牧草,有果树草,有提摩西草,还有各式白阮常吃的兔零食,草叶与兔零食惹人馋涎的植物清香扑面而来,白阮一下就饿了。他关上柜门,打开另一个柜子找到碗,盛出一大碗,让余下的粥在锅里温着,随即端着喷香的鸡丝粥去卧室投喂他的小狼。郎靖风方才一通折腾也耗体力,在床上蔫蔫地躺着,白阮你的生日礼物。白阮想象了一下郎靖风抱着个空荡荡的小草窝睡觉的模样,心尖儿像被人拧了一把,一阵揪着的难受。可有些事就是没办法,高三时间这么宝贵,白阮可不想让郎靖风浪费在恋爱上,要谈情说爱,以后……有的是时间。郎靖风早被拒绝习惯了,并不在意,只端起碗咕咚咕咚喝粥,倒是白阮目不转睛地望着小草窝,一脸的为难。微烫的粥安抚了空虚的胃袋,郎靖风一口气把粥喝光,撂下空碗,锐利的目光扫过白阮,琢磨片刻,似是勘破了白阮心底内疚,忽地露出个坏笑。白阮被他笑得一阵发毛:“怎么?”郎靖风舔舔嘴唇:“粥还有吗?”“还剩大半锅呢,我给你盛。”白阮心里有愧,忙不迭地接过碗,手腕却被郎靖风顺势握住了。“突然想起来个事儿。”郎靖风牢牢盯着他,“还五个多月我就过生日了,4月6号,记得给我准备礼物。”白阮一窘:“还小半年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提前小半年就提醒别人给自己准备生日礼物的。郎靖风慢悠悠道:“这不是给你时间慢慢准备么?我先说好,要浪漫的。”白阮面露难色:“浪漫的?”“不用你费心思,你随便送我点什么玫瑰花巧克力就能乐死我了……咳,咳咳……”郎靖风扭头半真半假地咳了一通,气若游丝道,“但必须得是这一类能让人觉得浪漫的,行吗?”白阮:“这……”郎靖风疯狂输出:“咳咳!咳咳咳!咳……”“行了,知道了。”白阮无奈地掐灭给郎靖风整理出一份针对薄弱点量身定做的习题大礼包当生日礼物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