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的每一寸土地都在火光中颤抖,空气中弥漫着焦木和焚香的味道,古老的松柏在烈焰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触动宝石,打开地道的门。
一股灰黑色烟雾迎面而来,带着灼热的温度,夹杂着火星和尘埃,在空中翻滚、旋转。
我的眼睛因烟雾而刺痛,从柴房中提了一个木桶,打了大半桶水挎在手腕,捧着湿透的衣裙捂住口鼻,待滚滚浓烟稍散,摸索着踏进地道。
手背触碰墙壁,并没有感到炙热,心中暗忖火势尚未蔓延至地下。越往里走,烟雾越是令人泪眼婆娑。
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探索着来到密室。里面灯光微弱,我边呼唤着阿般和王管家的名字,边走进密室。
只有一盏古老的蜡烛静静地伫立烛台,火光摇曳,时而高涨,时而低垂,仿佛在诉说着它即将熄灭的故事。烛泪沿着蜡身缓缓流淌,像是时间的泪水,记录着过往的点点滴滴。
“阿般!你们在这嘛?”
“王管家?我是阿和!”
没有任何回应,我按动石墙壁上的机关,打开石门。
眼前的景象令我心惊,阿般正在为王管家包扎伤口,王管家虚弱地躺在床上,面容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胸前的绷带隐约透出鲜红的血迹。
“阿般!你们真的在这里!发生什么事儿了!快跟我离开这!”
阿般的嘴唇干裂,见到我的瞬间,眼角悄然滑落了一滴泪水,那晶莹的水珠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沉重与哀伤,缓缓地沿着他坚毅的脸庞滑落。
“阿和!你,救救,阿爹!”
我手探向王管家的脉搏,缓慢无力,几乎无法触及。
“快背上他,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枝小姐……”
王管家嘴巴微微张开,试图捕捉空气中最后一丝生机,但只能发出断断续续、几乎听不见的呻吟。
“您先别说话了!阿般,赶紧扶王管家起来!”
王管家突然猛地抓紧我的手,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轻轻触碰,那一瞬间,他的呼吸变得有力而平稳,苍白的面庞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手指微微颤动,声音清晰而富有感情:
“枝小姐,般儿是当朝太子妃之子,只因出生时,与郡主两背相连,被视作怪物。我乃东宫副侍太监王祖德,十二年前,我奉太子妃密令,抛尸刚被断肉割皮的小皇孙于崖下,临掷之际,皇孙睁眼,我心生不忍,于城中寻得产后的孕妇,代为抚养。”
“阿爹!别说了!阿爹……”阿般已经泣不成声。
王管家握紧阿般的手,胸腔的起伏愈发艰难,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八年前,我奉命绑走驸马之女枝意和……”
我震惊地瞪大双眼,不自觉地抓住床头的木板。
“只因恐路上耽搁太久,去农妇家看了一眼皇孙,导致他偷钻进马车,与我共同到了鹊山,我本欲丢下女童就走,然回程途中发现不见般儿身影,遂返回寻找,致使东宫暗卫皆知晓般儿存在。”
我的身体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蹲坐在地上:“竟然是你们!太子妃为何要害我性命!”
王管家的四肢不再受意识的驱使,无力地摊开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