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用完了茶,陈桓就拉着陈楹去御书房议事了,还美名其曰:“先前朕不拘着你,现在你也成家了,该担的担子也该拿起来了。”
此后宋舒窈着意让绿子带着李侧妃去善贵嫔宫中叙话:“与你们贵嫔主子说不急,让她晌午带着侧妃一道过来钟粹宫用膳。”
等到那二人走了,宋舒窈才看向章清绮,随口问道:“要去给你姐姐上柱香吗?”
宫中的事情章振江悉数都说与章清绮说过,章清绮也是一个脑子灵光的姑娘,哪里会为了一个没有多少感情的庶姐去站在这位风光正好的珍淑夫人的对立面,由是一笑,两手规规矩矩的交叠在身前:“妾身现在是陈家的人,不敢与章宝林再有关系。”
宋舒窈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章侧妃还记得自己现在是皇家的人就好。”说着就站直了身子,偏头朝着章清绮有一笑的功夫:“既然如此,那便随本宫去钟粹宫坐会吧。”
章清绮“诶”了一声,就要伸手去搀扶宋舒窈,琉璃本要婉拒,却被宋舒窈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第65章清宁宫
秋去冬来,宋舒窈也慢慢显了怀,因身子不是很好,肚子里面的小人儿实在闹腾得很,没几天下来宋舒窈好容易养回来的身子又瘦了下去,整个人也不如先前那般精神了。
陈桓担心自家小姑娘,连着数月回后宫时没有去过其他的地方,每日夜里都在钟粹宫陪着宋舒窈,夜里伺候宋舒窈喝水,取热巾都成了陈桓的活计。
这日陈桓过来时宋舒窈刚吐过一回,整个人蜷在榻上奄奄的,一见陈桓就落了泪:“大哥呀,这是哪里来的泼猴儿要欺负我?”
陈桓刚从外头进来身上还是冰冷的,害怕冰着了宋舒窈,原本打算在炭盆前多站会再过去,这会被宋舒窈这么一打搅,赶忙将大氅解下来扔给傅长,就将躺在榻上的姑娘抱到了自己怀中:“乖,不哭,待他出来后朕亲自去教导他,让他知晓这几个月他母亲的不易。”
陈桓不说还好,一说宋舒窈才委屈了起来,又嫌陈桓怀中太过冰凉,将自己蜷成一团又往矮榻里头挪了挪。半天不见动静,委屈一上来就自顾着哭开了:“陛下成日里安闲得很,得了空还能与别人喝酒看个小舞,哪里能知晓我的难过…”
宋舒窈越说哭的越凶,甚至于将头扭向了另一边不去看陈桓:“陛下快走吧,去找端妃,实在不行还有南苑里头的年轻姑娘们,哪个都比陛下在钟粹宫里面舒坦。”
宋舒窈孕中原本就多虑,这些时日又被陈桓养的娇气的很,前两日听了一些闲话,原本是没有什么的,可是今日被情绪一激,就什么话全都说了出来。
琉璃和绿子着实替自家娘娘捏了把汗,这可是大不敬啊。
若不是有傅长在旁边宽慰,两人这会只怕都要跪下来请罪了,傅长朝着两人使了眼色,低声道:“都出去吧。”
绿子不放心自家娘娘,不乐意就此出去,在后头磨磨蹭蹭着,一步三回头,最终是硬生生地被琉璃给拽了出去。
宋舒窈的话一说出来,陈桓就知道这姑娘是知道了自个前几日在园子里头时赏了端妃的一段舞,可是陈桓着实委屈得很啊,就那么遇到了,何况那人还是协理后宫的,自个总不能扭头就走吧。
可是陈桓也知道现下无论自个怎么与这个小姑娘讲道理都是讲不通的,于是只能脱靴上榻将宋舒窈搂在怀中,头抵着宋舒窈瘦削的肩膀,低声说道:“可是一个没有良心的陶陶,朕这么些日子夜里陪着的都是那些年轻姑娘们了吗?朕将一颗心放在你身上,你都不愿意回头看一眼,朕都委屈死了。”
骤一听见“死”字,宋舒窈忙伸手去捂住了陈桓的嘴,这会就连哭都忘了,瞪着一双已经红肿的眼睛:“不许说死。”
陈桓这才笑了出声,连连道:“好,陶陶不让说,朕不说了。”
见宋舒窈不说话了,陈桓又说道:“那日是朕在园子里头遇上了端妃,朕总不能转身就走吧。还有南苑里头的姑娘们,朕一个名字也记不得,你着实是冤枉朕了,朕的心思都在钟粹宫啊。”
宋舒窈这会也缓过了神,又乖乖的窝在陈桓怀中,半天有一句:“大哥不如去旁人哪里去吧,在我这儿总是吃气。”
陈桓笑看自家小丫头一眼,故意问道:“让朕看看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宋舒窈自然不乐意将陈桓推出去,可是她又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夜里又搅得陈桓睡不安稳,说是宋舒窈消瘦了,可是明眼人也能看出来其实陈桓也瘦削了不少。宋舒窈也心疼陈桓心疼的很,可是闹腾了这么久,她自然不乐意说起这么些话,只能头不对尾地说道:“钟粹宫里头闹得很,我怕再闹几日大哥就又不乐意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