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卫垂下眼,低着头。陆芸还是第一次用这么重的语气跟他说话。
“对方调虎离山,引开了两名暗卫。属下失职,请月主子降罪!”钟卫半跪着,头低的快贴在地上了。
“起来说话吧,钟卫。陆芸只是一时惊讶,语气冲了些,别在意。”陆芸扶起钟卫,眼里有些歉意。
“不,是属下办事不力,甘愿领罪!”必恭必敬的语气,陆芸无奈地摇摇头。
“好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有再派人过去守卫么?通知情报局的人全力追查了么?”到底是谁敢公然伤害朝廷命官,是大梁的那些亡命之徒么?用指头敲着桌面,陆芸使劲咬着下唇寻思着。
“属下已经加派人手前往霂乡,君飞绝伤势已有所控制,情报局的也在全力追查,应该很快有消息。”钟卫恭敬地应道。
“嗯,你做的很好。”顿了顿,陆芸在房里来回踱步。“钟卫,准备一下,明日陆芸要去霂乡。”伤势虽然受到控制,心里还是甚为担忧,绝也想要有人陪在身边吧。
钟卫惊讶地抬起头,“月主子,事情还未查明,贸然前往太危险了。”他果然反对,陆芸心底不由叹息:怎么觉得钟卫跟着陆芸的时间久了,变得相当婆婆妈妈的呢。
转过身,陆芸对着他笑了笑,“不是还有你和其他暗部的人么,还会有什么危险呢?”
钟卫一时无语。陆芸笑得更得意了。
沉默了一阵,钟卫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终于选择退让。“属下立刻去准备。”
哼着不成调子的小曲,陆芸欢快地收拾着衣物。想起钟卫无语的模样,忍不住偷笑;转眼又思起受伤的绝,还有那个不明的黑衣人,不免开始忧虑起来。
刚进门的云儿看到的就是陆芸一会眉开眼笑,一会脸上皱成一团的情景。睁着明亮的大眼睛,云儿眨呀眨地看着陆芸。
好一会儿,陆芸才发现在门口呆站着的云儿。俊俏的小脸上泛着困惑。
“有事么,云儿?”捏捏他的小脸,他这才回过神来。
他瞅了陆芸一下,欲言又止的样子。“。月,嗯,听说你明日要去霂乡,呃。看望绝哥哥?”
“是啊,怎么了?”陆芸摸摸他的头,用眼神鼓励他说下去。
云儿猛地抬起头,小脸蛋涨得通红,“能不能。能不能带上陆芸?陆芸,陆芸也要去!”手抓着陆芸的袖子,他眼里满是恳切。
看来他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被他殷切地双眼瞅着,还真不忍拒绝他。“。可是,那里危险。这个。云儿还是别去了吧。”抓抓头,陆芸好不容易吐出了个正当的理由。
感觉到袖子被揪得紧紧的,“那么危险,月不也去么。既然月能去,云儿也能去!”淡淡的笑容,斩钉截铁的语气,眼底闪着坚定。“而且云儿去的话,月就能一直吃到很好吃的点心,尤其是月最喜欢的云片糕!”
陆芸背上不禁冒出丝丝冷汗:这个笑怎么跟蓝那么像!果然近墨者黑啊,怎么看怎么诡异。不行,得赶紧让云儿跟着陆芸。一个蓝就够受的,再来一个。完全不敢想象!
“。这个,那好吧,你去收拾一下,跟蓝也说一声。”陆芸板着脸,故意勉为其难地应允道。
云儿的双眼立马亮晶晶的,一溜烟往回跑。
第二日,发现车前出现大队人马。南宫烈不出所料地跟来了,身旁的云儿一脸笑意。钟卫正把行李搬上马车,寒竟然也在一旁帮忙。最惊讶的是,情报局三头目也来了,他们来凑什么热闹啊。陆芸嘴角抽了抽,一马车装得下这么多人么?
媚娘看到陆芸,妩媚地朝陆芸笑了笑,水蛇腰一扭一扭地向陆芸走来,亲昵地搂着陆芸;书生把玩着手中的扇子,朝陆芸点了点头,儒雅地笑着;那个彪汗的大叔咧着嘴,大声嚷嚷,“丫头,你来啦!”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满头黑线。
认命地爬上马车,南宫烈和云儿各自坐在陆芸的两边,三头目坐在对面,钟卫和寒都坐前头充当马夫去了。幸亏之前陆芸重新改造了马车,里面宽敞多了,还铺上了厚厚的垫子。可惜防震的措施怎么也想不起来,可以想象往后悲惨的路程了。看着眼前三个不速之客,这个路程看来不平静啊。
路上,三头目说明出现的目的,原来是报告绝在霂乡的事。
前几日,绝好不容易说服大梁派出代表在山下谈判。毕竟寨里都是些无家可归的流民,由于官府常年苛捐杂税,又对无力缴税的穷苦大众施以重刑,没收其所有财产。因此,流民迫于无奈,才群居在汐凤山上,建立了大梁。但是就在谈判的前一晚,绝遭遇夜袭。官府里的衙役认为是大梁所为,便囚禁了下山谈判的大梁二寨主,并对其严刑逼供,欲让大梁承认罪状,并供出幕后主谋。直到现在,那个二寨主抵死不承认是大梁所为。绝虽脱离危险,但仍未清醒。谈判的事情陷入僵局。
听罢,陆芸若有所思。事情看起来蹊跷的很。转头看到一旁的云儿正低头沉思,便开口让他说说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