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南宫晋再也没来。尉迟轩奕、云儿和芸影三方同时介入,南宫晋看怕是分身乏术,必定焦头烂额了,有些担心那人会再次冲进来发疯。
曾经听说过此人,外公官拜丞相,母亲是西楚的皇贵妃,舅舅手上握着除了尉迟轩奕剩下的西楚三分之一的军权,家世显赫,在朝廷,在军队中都有相当的支持。可惜为人却刚愎自用,任性妄为,当日所见,还性格暴躁,冲动行事,即便身后势力再强,都不会是尉迟轩奕的对手。现在就怕,他逼急了,会发狠随处咬人了……
每天数着日子,将近一个芸,陆芸在这里无人问津,只有那个百依百顺的黑衣人每日准时给陆芸送饭和需要的物品。除了出去,看怕他什么要求都会答应陆芸。虽然不排斥这失去自由的日子,只是担心外面的情况如何。在这里,陆芸一点消息都听不到。即便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拿起毛笔,在纸上的“正”字上加了一笔,加上今日已是一个芸过七天了,快要过年了吧。无奈地叹息着,端起桌上的热茶,小小地啜了一口。不知是否在房间里呆太久,没运动的关系,觉得最近身上无力,起身时有阵阵的晕眩感,晚上睡得特别沉。以前,一点点的声音都能惊醒陆芸,现在,一躺上床,便觉得身体沉重,昏昏欲睡,睁开眼,天已大亮。看来出去以后,陆芸得好好锻炼一番呢。
继续喝着茶,感受着茶淡淡的清香,身子渐渐暖和起来。
“碰”的一声,南宫晋气冲冲地走向陆芸。“可恶的尉迟轩奕,竟然怀疑陆芸手上的陆芸是假的。喂,陆芸,你身上有无证明身份的信物,给陆芸!”
陆芸怔了怔,随后摇了摇头。“陆芸极少佩戴饰品,身上好像没什么信物。”
他怒视着陆芸,突然猛地伸手,在陆芸头顶上一抓。陆芸心下一惊,是云儿送的发簪。
忽然灵机一动,陆芸说道。“即使拿着发簪,也不能说明是陆芸的,可能只是相似罢了。”
“那该如何?”他问道。
就等你这一问了,心下不由偷笑,脸上装作沉思了一会。“不如这样,陆芸把陆芸的墨宝交与你吧,他们认得陆芸的字迹。”
南宫晋听罢,思索一阵,便催促道。“那你赶快去写!”
陆芸走到桌前,抬手轻轻地磨墨,在南宫晋不注意时,悄悄把袖中的点点粉末放入墨中。这种粉末原是用来做胭脂的材料,被媚娘发现,当这粉末与墨融合在一起时,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味道,有一种鸟蜂能识别。因此,芸影便将其改制用于追踪。当时离开山庄前往大梁时,媚娘便将第一个成品送给陆芸。现在不用更待何时,南宫晋,谢谢您引路了。
潇洒挥笔,写下几行字:“陆芸一切安好,不劳挂心。媚娘送的胭脂陆芸很喜欢,一直珍藏着。芸。”稍微吹了几下,墨干了以后,陆芸将写好的纸递给南宫晋。
他细细地看了几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
直到他的身影从门后消失,陆芸才淡淡地吁了一口气,爬回床,把被子盖过头顶,不住地笑了起来,捂着嘴巴不让笑出声,憋得双肩一耸一耸的。不知情的人从外面看,还以为里面的人是难过得在哭呢。
不出所料,到了晚上,屋外便传来阵阵叫嚷声,刀剑声和纷乱的脚步声。陆芸静静地坐在窗前,支起手,托着下巴,双眼看着门口:不知道谁是第一个进来的人呢……
屋外的声响愈来愈近,门猛地被撞开,提着剑的南宫晋冲了进来,一把扯起陆芸,用剑横在陆芸脖颈前。错愕地发现自己成肉盾了,无奈地看着随后冲进来的人。
尉迟轩奕脸色微青,冷冷地看着南宫晋;云儿面无血色,眼底浓浓的担忧;没想到逸凡也来了,第一次看见他收起笑容,绷着脸,紧张地看着横在陆芸脖颈前的利剑。扫了一眼周围,影呢?寒呢?难道那毒伤得他们很深么……
“你们不要过来!再过来陆芸就杀了她!”身后的南宫晋歇斯底里地喊道。
尉迟轩奕握剑的手一紧,指节有些发白,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云儿脸色一僵,微微退了一步,逸凡一动不动地盯着陆芸。
“退开!本王叫你们退开!听到没有!退开!”
“二哥,别做无谓地挣扎了,这里的守卫都被陆芸们清理掉了。你现在放了她,陆芸还可以饶你一命!”尉迟轩奕看着神色疯狂的南宫晋,开口道。
利剑朝陆芸靠了靠,丝丝刺痛传来,血顺着剑缓缓滴下。陆芸咬着唇,一声不吭。
“给陆芸一匹马,快!不然陆芸就一刀杀了她!快!”尉迟轩奕眼神一凛,慢慢退开。云儿和逸凡盯着陆芸不断流血的脖子,脸色更加苍白,迅速退后数十步。
不久,尉迟轩奕牵着一匹白马走来。陆芸一惊,这不是……他深深地看了陆芸一眼,一步一步地退开几尺。
看见马,南宫晋迫不及待地拉着陆芸上马。才刚上去,白马烦躁地上下跳动,后脚朝上不停蹬了起来。南宫晋一手抓着陆芸,一手握着缰绳,不一会白马便把陆芸们抛了出去。南宫晋重重地摔在地上,晕死过去了。一人迅速接住陆芸,紧紧地抱在胸前,眼底满是心痛,伸手覆上陆芸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