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听说京都近日来毁灭了玉池帮,如今整个北方武林已经被南宫烈占领,我们的死敌苏小邪也加入京都,现在京都的势力日渐扩张,再不制止,恐怕总有一天,我们月影楼也会。。。。。。。”月影楼中,一个手执玲珑银杖的蓝衣少年对着月灵宫宝座上的披着黑袍的年轻女子忧虑的说道。
“和风,身为楼中护法,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凭区区一个京都,就想吞了我月影楼,简直痴人说梦!”还没等座上之人回答,突然,随着厉声一喝,一个白影神秘的降临在宫殿上,一团烈焰照亮了月灵宫的殿宇,身边那个叫和风的目瞪口呆的看着突兀而至的黑衣男子,惊得说不出话来。
“夜岚,我回来了。”白衣人连和风看都不看一眼,转脸看向座上之人说着,眼神冷峻凌厉,仿佛要洞穿座上之人的心思。
“风语,你回来的正好。你来说说,关于京都,我们该怎么应对。”夜岚眼中放光,蹙眉期许的看着殿上之人,因为只有他,是她最信赖,可以将楼中之事毫无顾虑交付之人。
月影楼自第一任楼主晏河与祭司顼焱创立始,就立下了楼规,楼主与祭司必须倾心合作,相辅相成,才可以使月影楼成为天南不败的神话。因为月影楼的楼主主要负责楼中政务,而祭司才是真正掌握强大术法之人,虽然祭司下面还有护法等人,但他们的术法在祭司面前,也只是微乎其微。
对于夜岚的提问,风语没有回答,而后飞身上前,轻声一笑,将手中的火灵镜呈上,递给她,随即转身对殿宇上的蓝衣少年挥手示意他离开。和风看着他的手势,握着银杖的拳头突然加力,手背青筋凸起,但还是俯首退出夜灵宫,在走出宫门那一刻。他那温和的表情突然变得阴寒险恶,这样的屈辱对于他早已习惯,但日积月累下来,内心的怨念也在一点点蔓延聚集,他不屑的离开月灵宫,目光冰冷朝外走去。
“和风。”和风刚走下月灵宫门外的青石台阶,突然背后传来一声清悦的女声。他连忙转过头,隔着朦胧的夜色,看到夜岚已经从宫门外的台阶上缓慢的走了下来,眼神迷离的望着他,晚风凌乱了她那一头泼墨般的长发,长长的黑袍拖在地上,所过之处,洒下一片如水的月光印记,整个人在深夜中散发着妖艳而邪媚的落落风华。
“楼主,还有什么事吗?”和风站在台阶下,手中玲珑银杖在月光下发出熠熠寒光,神情疑惑的看着走下来的女子。
“和风,未来一阵子我和风语祭司要出远门一趟,至于月影楼,就靠你暂管。”夜岚声音缓和的说,一丝担忧之色从她眼中闪过,瞬间消失,但还是被和风看在眼里。不信任,终究还是对自己的不信任,和风在心里冷笑着,也对,这样一个权倾天南的绝世女子,怎么可能放心他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护法去暂代月影楼。
“放心吧,楼主,属下一定不负楼主所托。”和风故作镇定的说,脸上浮现出一丝自信的神情。“可是。。。。。”突然和风声音很低的说出两个字,话到嘴边又沉默了下去。
“可是什么?“夜岚还是听到了,不威自怒的追问道,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楼主,是不是楼内将要发生什么大事,大祭司的火灵镜上到底预料到了什么吗?”和风激动的追问着面前的女子,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脸上逐渐变得阴寒的表情,月光洒在她黑色的长袍上,漂浮的灵气顷刻间暴涨,照的整座月灵宫的广场通明如白昼。
“放肆!楼中之事其实你一个护法来私自猜测的吗?不该知道的最好少打听!否则。。。。。。。。”夜岚冷若冰霜的脸上折射出一股逆鳞之怒,凝视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和风。
“楼主请息怒,和风只是。。。。。。。”这位平日不苟言笑的女楼主,心中的怒火被他点燃,他只好努力去想法子解释平息。然而当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对方更加凌厉的语气!
“管好你自己再说,若我回楼后,有半点差池,我唯你是问!”夜岚傲然屹立在月灵宫外夜空下的广场上,黑色的长袍拖在地面上,向前迤逦而行,如一只开屏的黑色孔雀般在和风眼中渐行渐远,留他一人在广场上伫立沉思。
月影楼圣湖
“又在想他了。”风语手握火灵镜走了过来。
一个空灵般落寞的身影在圣湖边,湖底如万丈悬崖般深不可测,湖中聚集着数万怨灵,里面氤氲的灵气漂浮在湖面上,直通湖边的扶栏,当灵气快要接近风语手中的火灵镜前时,瞬间向后褪缩。
“风语,你说他到底有多恨我,才要用这整个天下来陪葬。”夜岚迷离的眼神望着圣湖下面。万千怨灵在湖底排山倒海的翻涌,想要反噬上来,然而迫于火灵镜的强大镇压,怎么涌动都无法冲出湖底。
“可是,他终究不知你真正的身份,否则。。。。。。”风语紧握火灵镜的手掌加大力度,手心里冒出一丝细微的汗水,顷刻间就被炙热的镜身吸干。说出这句话时,他的手,微微颤动,好像被火灵镜上炙热的火焰烤伤一般产生疼痛的知觉,心,也仿佛被湖底的怨气侵袭一般冰冷,火灵镜上哧哧燃烧的烈焰在风中动荡起伏。一幕幕模糊的画面在镜面上浮现出来。
风语和夜岚的眼睛同时专注的锁定在火灵镜上,一个火红的身影,屹立在数万提着刀剑的天兵之间,红衣如血,雪白的面容上发出妖媚的狂笑,无数天兵咆哮着,从天边四面八方飞来扑向他,如同飞蛾扑火,但这数十万天兵在她的眼里又算得了什么!红衣女子仰天长笑。挥起手中紫色的长剑,这数十万天兵,根本不配死在她手中的长剑!一道紫色的光芒划天而过,数万天兵顷刻间灰飞烟灭!
“紫潇剑!”夜岚和风语同时惊愕的喊出了一个名字。这把剑,分明就是月影楼丢失的楼中之宝,紫潇剑。怪不得紫潇剑那么邪气妖媚,居然是月影楼第一任楼主晏河的佩剑!然而这把绝世神器,却被苏小邪趁月影楼楼主和祭司出行之时所夺,那个青衣剑客,被月影楼所有人恨之入骨,若非他加入京都,早已被夜岚派出的人粉身碎骨!
“不放了顼焱,我便灭了你这天界!让众神为他陪葬!”红衣女子双眼中绽出两道电光,厉声喝道,声音响彻天地。
“晏河,束手吧,凭你月神一己之力,是抵挡不住天界众神的,顼焱他自作孽,非要修习妖邪术法,入魔已深,你又何必执迷不悟。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为苍生带来祸害!”
“哈哈哈,好一个伪君子!挡,我,者,死——!”晏河再次提起手中的紫潇剑,剑身举过头顶,轻轻一挥,紫色的焰火已燃遍剑身,天界的凭栏,南天门外的四根巨柱已变作一座燃遍紫焰的火柱!紧接着传来声嘶力竭的惨叫之音,数万天兵在这强大震撼的烈焰炙烤下,发出苍茫的悲啸。这呼天抢地的声音被天上凛冽的仙风卷过,刮入阴曹地府!
“晏河!如此执迷不悟,休怪本尊无情!”天帝王冠的珍珠发出璀璨明光,明光之下,是他脸上暴涨的怒气与杀意,掌中的仙气徐徐凝聚,化为一个巨大的光圈,使劲全身之力向晏河身体舞动的方向呼啸的卷天而至。
然而当光圈逼近晏河身体的霎那,一阵强大的紫光瞬间聚集成一束光环和它相互地横在一起,晏河额头上的汗水丝丝冒出,一袭红衣如烈焰在风中燃烧,身后数十万天兵还不顾生死的在寸步逼近,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天地,晏河原本清丽绝尘的容貌变得狰狞如鬼,露出可怖的轮廓,吓得所有天兵往后退缩。
“月神入魔!月神入魔!”所有手执神器的神仙惊讶的喊着。
“凭你这区区天界之力,似乎也无法阻止我晏河!”晏河狂笑的怒声吼着,紫潇剑剑锋一转,直插入云端,强大的紫光瞬间将天帝那道仙圈击的粉碎!紫光所过之处,无数天兵被击的消匿无形,天际仿佛要被撕裂一般。这一幕让身在阵中的天帝不由得冷吸一口气,当所有人都惊恐的束手无策之时,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阵中。一头雪白的长发迎风飘舞,修长的身子落在红衣女子身前,低着头的红衣女子慢慢的抬起头,脸部狰狞可怖,眼神惊喜的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扑身上前欲将他紧紧涌入怀中,却扑了一个空,面前的男子彷如空气一般触不到。
“顼焱,你出来了,你终于出来了,顼焱,你的头发怎么变白了。”晏河用白净的手想要抚摸顼焱的长发,眼中尽是泪水,痴迷的问到。
“没事,晏河,你抱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善念,他们将我囚禁在锁妖池中,可是,我心中的善念还存在,所以我日夜和恶念厮杀,终于,他死在我的手里,可是,恶念死后,我的**也在锁妖池腐化,便只剩下这空荡荡的魂魄般四处飘荡,因为灵魂不完整,无法回地府转生,晏河,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偷习魔界术法,导致今日的生死离别的结局。”顼焱幻化的人形在风中飘忽不定,看不清说话的样子,只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不!顼焱,这天地间没有什么对与错,只是那些所谓的神规定的,既然无法成神,那边不如沦为魔!顼焱,你不要灰心,哪怕倾天下之力,我也要救活你。”晏河语气坚定的说着,由于她的情绪失控,身上的杀气逐渐淡化,不知不觉中,身后数万天兵已经突破紫潇剑画下的防线,再一次蠢蠢欲动的向她逼来。
“顼焱,你忘了,我们月影楼中禁习的术法,化镜回魂术。”晏河凄然一笑,轻轻地一挥手,一道紫气自掌心喷出,然后狠狠的朝自己的面门击下去,天空上下起丝丝血雨,插在地上的紫潇剑感应到主人的不幸,倏地拔地而起,紧贴着晏河的身体,依偎着不肯离去。所有蜂拥而前的士兵,踯躅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