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宁盯着那张嘴边还沾着白色牙膏沫子的脸,愣了愣,发出一个他已经很久没有发出的长音节,“罗灏维?”
罗灏维是他的初中同学,除了偶尔参加的同学聚会上能见一面打个招呼,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他甚至连罗灏维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可罗灏维怎么会在大早上的出现在他的房间?还是以这种样子?
他受了这刺激,大脑才开始工作,好像才发现周围的景象不是他熟悉的样子,卫生间的洗漱台上摆着的剃须刀和护肤品挨挨挤挤,杆子上挂着和浅蓝色的毛巾,墙壁上贴着双人牙刷架。
任谁看了,都要说这是一对情人的家。
章宁也不例外。
他愣愣地后退一步,手在空气里胡乱的扰了一下,就被人从肘弯的地方托住了。他抓住那人的小臂,肌肉结实,肌肤细腻,更提醒他这现实。
看他脸色发白,几乎要站不住。
章宁握住自己的手用的力气很大,大到指甲在上面留下很深的凹下去的印子;又好像没那么大,因为他仿佛没有支撑一样,随时要倒下去。
他紧张地看着章宁茫然的瞳孔,低声问:“怎么了?”
章宁张了张口,又停住。
罗灏维还是那样专注又担忧地看着他,他又说了一遍,“怎么了,宁宁?”
“我怎么会在这里啊。”章宁很慢地说。
在医院做了全身检查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几个科室里分别问诊,最后医生给出的结论是“受到刺激,大脑开启的自我保护机制,最好休息一段时间,遇事不要想太多”。
听起来并不是什么不可治疗的绝症,但是对章宁来说,他失去了从23岁到29岁六年间的记忆。这段记忆里他参加了一场初中同学聚会,和一个数年没有联系的初中同学结婚了。
作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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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车停在一个半露天的停车场。
章宁探头看了看窗外的景色,霓虹灯一闪一闪的样子,不太像是是早上出来的小区。
好像是一家饭店,章宁看见有人从电梯里出来,路过他时飘来一股火锅汤料的味道。
罗灏维走在他前面,隔着半个身体的距离,既是领路,又是照顾。
车上他说了那句话以后,罗灏维便没有再说什么,章宁吹了会风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过分,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罗灏维高他多半个头,从章宁的角度看过去他的侧脸很好看,眉骨和鼻峰的曲线流畅而下,嘴唇很薄,嘴角还是抿着。好看之余章宁好像能感受到罗灏维的心情,委屈又无辜,像一个被大人责怪了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