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道视线看着你,不是爱与不爱的事,而是面子和里子的事。康剑丢不起这个脸,她也不想犯傻。鲜花铺就的地毯,洁白的婚纱,皎美的妆容,女人如花,那么,今晚就是花朵盛开最娇艳的一刻。以后,哪怕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宾客,同一个主题,可是再也没有这份心绪了。为了自已,她也不能毁了这个夜晚。冲动是魔鬼。婚姻,不是一种状态,而是一种智慧。至于那个女人,暂时不要去考虑。可是,白雁坐回椅子中时,她的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下,手上的男戒滚落在地上。不得不承认,心情多少有点坏了,虽然脸上根本没有流露半点。脚步声是化妆师的。一进门,忙不迭地道歉,说电梯卡了几分钟。白雁笑着说没事,乖乖地坐好,让化妆师补妆。上好妆,康剑回来了,额前散着几绺头发,粘着,象是出了许多汗。一向镇定自若的表情,微微慌乱。&ldo;过来。&rdo;白雁向他招手,按着他的肩让他坐下,用湿纸巾细心地替他拭去额头的汗,然后扑了点粉。一会要摄像,没有上过妆的面容会很难看。康剑僵硬地看着她,那两道假睫毛太碍事了,他怎么也看不到她的眼里。化妆师抿着嘴站在一边轻笑,递递粉拍,提提建议。新娘子真是小心眼,对新郎守护得真紧,这些小事一般都是化妆师做的。白雁替康剑又理了理领带,指尖擦到他的胸膛,感到他的心跳得很快。&ldo;好了!哦,还有这个。&rdo;她抬起他左手,微笑地把男戒缓缓戴上无名指,&ldo;好象指环有点大,刚才掉了你也没发现,幸好我看到了。&rdo;康剑挑了挑眉梢,掩饰住自己掠过的惊愕。说这话时,白雁仍然没有抬眼。&ldo;大就大,就今晚戴一下,以后上班了就要除下来了。&rdo;康剑说道。按照规定,政府官员上班是不允许戴任何首饰的。白雁娇嗔地捧着他的左手,&ldo;今晚可不比别的夜晚,你可要小心哦,再掉了就不一定是我捡到了。虽说是枚普通男戒,可意义对于我们不同,是不是?&rdo;她终于抬起头,小酒窝可爱地嵌在白皙的脸颊上,眸子象湖水般清澈。康剑一下跌进那抹湖光里,但他很快就别开了脸,&ldo;不会再掉了。&rdo;&ldo;那就好。&rdo;白雁短短地笑了一声。做伴郎的简单和做伴娘的柳晶不知从哪块冒出来了,斗着嘴走进房间,你瞪我一下,我瞪你一下。&ldo;康助,康书记说宾客都到,让你和新娘现在进场。&rdo;简单瞪着瞪着,想起正事来。康剑点点头,站起身,向白雁伸出手。白雁深呼吸,没有接他的手,而是抬手挽住了他的手臂。康剑身子一僵,显然不习惯这样的亲昵。新郎、新娘在前,伴郎、伴娘在后,四个人向酒店最大的餐厅走去。餐厅的门是掩着的,婚礼主持人高亢的语声从门fèng里透了出来,&ldo;现在,让我们静静地、以无比挚诚的心,欢迎一对新人进场。&rdo;礼仪小姐慢慢打开大门,餐厅内的灯光熄去,通向主婚台的走道两旁点满了蜡烛,结婚进行曲飘荡在大厅内,走道的红毯上撒满了花瓣。&ldo;走呀!&rdo;康剑低低地催道。白雁没有抬脚,她突然扭过身,抱了抱康剑。&ldo;谢谢。&rdo;嗓音颤抖。谢什么,她没有说。康剑脸上的肌ròu不自在地痉挛了下,他生硬地把她的手塞回臂弯里,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大厅。白雁闭上眼,笑意恬美。,不做仙女已很多年(一)白雁的妈妈白慕梅心情好的时候,会对白雁淡淡地说:&ldo;女人一定要谈恋爱。人这一辈子也是分春夏秋冬的,恋爱是日暖风和的天,是人生最好的一段日子。虚度了好年华,你会后悔的。&rdo;白雁听后,笑笑,一脸不敢苟同。&ldo;你没有一点像我。&rdo;白慕梅盯着她的脸,象看着一个陌生人。白雁想说我可能象爸爸,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ldo;爸爸&rdo;这个词对于她来讲,就是一个词,没有别的意义。而这个词是白慕梅的大忌,她小的时候问起,白慕梅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ldo;我虐待你了吗?你是吃不饱还是穿不暖,看着碗里惦记着锅里的!人家怀胎十月生出的女儿,是得了个贴身小棉袄,我却生了个白眼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