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逍一声“我操”,然后差点儿咬碎了牙齿。
原本打算直接回家,结果他爸打电话来,说他奶奶包了饺子,非叫他来吃。
刚吃完烧烤,管逍哪儿还吃得下,但老太太的指示,必须得来。
老太太这么多年一直住在这个老房子,说什么都不肯搬,人老了,恋旧,舍不得。
刚给代驾付完钱,管逍皱着眉踩着雪,双手抓着裤管,往上提溜着,生怕这雪弄脏了他的裤子。
还没到楼门口呢,头顶突降一个雪球,不偏不倚砸了他的头。
管逍的头发,那是吹过造型的,一个雪球下来,发型还在不在另说,他觉得自己更脏了。
他这人么,洁癖到连空气都嫌脏,下雪天也要打伞,朋友都说他矫情得很。
今天赶巧,车上的伞不知道哪儿去了,他只能冒着雪走,一身的烧烤店味儿又淋了雪,管逍已经忍到了极致,想着到了老太太那儿,第一件事儿就是洗澡,这身衣服要不要再说。
没想到,雪上加霜,惨遭人暗算。
被砸了头的管逍皱着眉抬头看,骂骂咧咧地说:“谁啊?高空坠物是谋杀你知道吗?”
话刚说完,三楼的阳台探出一颗脑袋来。
眼熟。
是那个醉鬼。
管逍强压怒火,对自己说:犯不上跟醉鬼怄气。
他狠狠瞪了对方一眼,走进了楼门。
陈白尘趴在阳台笑盈盈地看着那个被砸的男人,想道歉来着,但对方表情太凶,把他到了嘴边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看起来对方也不需要自己的道歉。
就像这个世界根本不需要有他存在一样。
陈白尘放肆地笑了两声,又团了个雪球。
不过这次,他没朝下丢,而是顶在了自己头上。
他正玩儿着,那个被砸的男人又出现了。
管逍本来都已经走进了楼门,一脚踏上台阶前,突然犹豫了。
他后退,出去,回到了刚才站着的地方。
“你跟我道歉。”管逍仰着头看楼上的人。
不过是三楼,他能清楚地看到对方冻得通红的脸跟手。
陈白尘的醉意还在,并没有因为冰凉的雪而提前醒酒。
他撑着朦胧的眼睛看着楼下的人,嬉皮笑脸地说:“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