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哭腔撕裂的喊叫:“来人宣太医啊,宣太医……”
尽管我双手用力捂住他流血的胸口,可是血液依然顺着我的之间流淌下来,门外几个侍卫冲进来的时候,殷墨九用仅有的微弱气息大喊了一声:“都滚!“
那几个侍卫见状惊的不行,又不敢多吭声。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宣太医,”我两眼含泪,眼前的殷墨九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他为何这么做,若是宣了太医,瞬时就会变得满城风雨,殷墨九是我刺杀的,阮瑟吓得晕了过去,若此事宣扬出去,刺杀当朝皇子定是要凌迟处死的。
可是殷墨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宁可自己流血致死,都不愿意连累我呢?
好,我救你。我自幼便知,琅琅之血,可医百蛊,可解百毒,自然也能延续人的性命。我扯下宫帐之上的薄纱,用力的堵在他流血的胸口。
然后轻轻将那刀子在他的身体里抽了出来,拭向自己纤细白皙的手腕,狠狠的划了一刀。
幽红渐隐,鲜血从刀痕处缓缓滴落。
我将手腕放在他苍白无色的唇边,让我的血一滴一滴的流入他的唇间,他已然昏了过去没有意识,我要救活他,我总能救活他。
沉央进来的时候,诺大的房间里只有满脸泪痕得我守着晕倒在地上身上满是鲜血的殷墨九,沉央显然被这一幕吓得惊呆了,理智的人一般在这个时候不会去问前因后果,而是救人。
他迅速从衣襟之中取出一个瓶状的东西,打开塞子,将一粒粒粉红色的药丸喂到殷墨九的嘴里。扶他坐起,一掌打向他的左肩,殷墨九颤了一下,鲜血却止住了。
沉央迅速的扯下衣襟上的白金刺绣腰带,包裹在我的手腕上。殷墨九发丝凌乱,面孔苍白,沉央将他扶上了床,盖好了被子,望着此刻满身鲜血的我。
我被眼前这发生的一幕幕吓得说不出话来,良久,颤抖道:“你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沉央避开了我的目光,轻叹道:“我看门口的侍卫都被撤了去,就觉得事情不妙!”然后瞟了一眼床榻上不省人事的殷墨九,和角落里晕倒的阮瑟道:“老五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是谁干的?”
我低沉的目光落在了殷墨九的脸上,惨白的脸色,精致的轮廓,睫毛如女子一般的画扇纤长,心竟然这么疼痛。
“是我,四哥要去告发,便去吧。”
我缓缓走到殷墨九的窗前,俯下身子,用包扎着伤口的手,抚摸着他的脸庞。
“唉……难怪!”沉央叹气道:“难怪老五要支开所有的侍卫,还不是心里有你?、”
我没理会沉央低沉下来的目光,此刻我的眼中没有兵临城下灭我南离的将军,没有朝堂之上掌阔我脸的薄情王爷,没有那给我带来一次又一次伤害的负心之人,我的眼中只有他,此刻安静的,气息微弱的躺在床上的殷墨九。
原来我对他的感情,在这些爱恨交加的日子里,早就变得更加深厚了。
轻抚他的脸庞,今日他真的死了,我也会后悔一生。
沉央瞟了一眼角落里不省人事的阮瑟,嘴角上扬一笑道:“哈哈……这阮娘娘你可打算如何处理?
”
我瞥了一眼阮瑟的狼狈样,这贱人自从我入宫就与我为敌,总算是昏了就让她多睡会好了。
“不管她,让她晕着好了!”
沉央浅笑,嘱咐了我几句便离去了,他说父王那,自有四哥给你担着。
我应声谢过,的确这些时日,沉央帮过我不少,难得这阴险狡诈的深宫之中还有如此真性情的人。
想把阮瑟谅在一旁,可是却又忽然想到,这阮瑟刚刚流产不久,若是着了凉伤了身子,日后肯定会落下病根的。
好了好了,谁让本公主天真无邪善良可爱呢,我扶起倒在角落里的阮瑟,连拖带拽把她拽到了殷墨九的床上,衣衫因为我的撕扯裂了几道纹印,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将她拽到殷墨九的身侧躺下。
贱人,就便宜你在跟我的殷墨九多躺一会,只是这毕竟不是悦仙宫,一直留在这总是多有不便,还好沉央给殷墨九吃了药丸,据沉央说那是西域年年进贡的奇药,一颗提神醒目,三颗延年益寿,五颗唤人心魄,吃上十颗,便有起死回生之效。
总算殷墨九无大碍,
至于内个阮瑟么,向沉央借了许多白浮侍卫,日夜隐匿将阮瑟的北音宫封歌水泄不通,在殷墨九醒来之前,我自然是不会让阮瑟离开宫门一步的。
唤来雏瑾对着殷墨九昼夜侍奉着,这宫中我还能信得过的宫人,除了自幼照顾我的九娘,怕是也就只有她了罢。
弦灵空音,指若微凉,浮生若梦,白浅笙歌。
若我放下一切仇恨,你愿不愿意同我从相识那日重新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