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阡仍旧每天拉着卫离下棋,虽然赢少输多,却有越战越勇的架势。
文静极喜欢粘着徐阡,每天也是早早的来洛雪苑报到,而她每次来总要拉着楚唯一起说话,弄得楚唯既没时间看书,也没时间练功,几日下来,态度就冷了许多。
卫离无心再应付着对兄妹,干脆称病不出了,楚唯有意效仿,又怕引来徐老夫人忧心,可文静却丝毫不觉,整日缠着楚唯不是说说她和徐阡的童年趣事,就是讲讲徐阡曾送给她哪些礼物,一脸的幸福模样,听得楚唯无比的腻歪。
无奈之下,只得吩咐紫檀,若是文静小姐再来,就说我在休息。
不多时,文静果然又来了,被紫檀挡在门外,嚷道:"胡说!我表哥明明在里面,表姐怎么可能休息了,分明是你这奴才作祟,看我表姐怎么收拾你!"
说着一把推开紫檀就往里闯,绿萝一见这阵势,招呼着萱草几人一起挡在门前,她们都会些拳脚功夫,而文静主仆也不是白丁,两厢就厮打起来,一时竟难分高下。
文静望着楚唯紧闭的房门,气得直跳脚,不管不顾的叫嚷:"青天白日的,你们两个关在屋子里做什么?好不知羞!"
楚唯本想着看会儿书,可外间吵闹成一团,还哪里看得进去,又听得文静的言语越发不着边际,忍无可忍的推开门,斥道:"文静,这样的浑话也是姑娘家能说的!"
"哼!你们做都做了,还怕我说吗?表哥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楚唯见她满口胡言,懒得与她理论,高声吩咐沐川送客。
文静从小娇纵惯了,见楚唯竟要哄她走,叫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别以为缠上了表哥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姑母才是灵剑山庄的女主人!"
灵秀姑姑一进院,就撞见这场面,唬了一跳,都也无暇多问,拉着楚唯就往外走,一边急道:"表小姐快点,老夫人不好了!"
楚唯先是一怔,旋即丢开她的手,叫她去请谷先生,一路朝锦福苑飞奔。,
赶到时,内室里只有徐老夫人和徐阡两人,她几步走到床前,握住徐老夫人的手,急切道:"您哪里不舒服,我叫人去请谷先生来。"
徐老夫人的目光仍旧温和慈祥,只是少了平素的光彩,她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另一只手微微伸向徐阡,徐阡见状连忙也握住她的手。
她将徐阡的手放在楚唯手上,虚弱的说了一句:"阡儿,你要好生照顾长乐。"
徐阡反手握住徐老夫人和楚唯的手,哽咽着道:"祖母您放心,孙儿一定会照顾好妹妹的!"
徐老夫人欣慰的看着两人,慢慢合上眼帘。
楚唯摇着徐老夫人的手,连声唤道:"外祖母,外祖母,您再坚持一下,谷先生很快就到了。"
扭头向外间喊道:"灵芝姑姑,谷先生还没来吗?"
却见灵秀和灵芝一起跪在地上哀泣,楚唯急了,朝着灵秀道:"姑姑怎么在这!谷先生呢?"
一旁的徐阡默然将徐老夫人的手从楚手中抽出来放好,深吸了口气,望着已是泪流满面的楚唯,轻声道:"长乐,祖母走了。"
"怎么会这样?先前还好好的!不行,我要去找谷先生!"
楚唯说着就往外跑,徐阡一把拉住她,道:"长乐,来不及了,祖母已经去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外祖母没有大碍吗?"
"祖母她是怕你伤心,才说那样的话。"
"好呀!外祖母瞒着我,你也瞒着我!你怎么不早说?"
"说了又能如何?"
"至少可以让谷先生看看啊!他的医术很好的!或许——"
“长乐”,徐阡爱怜的帮她擦了泪水,道:“我请的医生医术绝不在谷先生之下,可说是当世无人能及的,祖母只是年纪大了,自从祖父过世,她老人家日日神伤,时至今日,已是油尽灯枯了。”
楚唯颓然跌坐在徐老夫人的窗前,眼泪无声的涌出。
徐阡说着转身对灵芝和灵秀道:“两位姑姑节哀吧,祖母也算得上是喜丧了。”
接着叫来润玉:“通传出去,老夫人仙逝了,告诉徐管家一切就按事先准备的安排吧,还有,去把老爷和夫人请来。”
灵剑山庄的名望极高,生意遍布九州,徐老夫人的过世的消息一传出去,一时间朝堂江湖前来拜祭之人不计其数,因着楚唯的身份特别,不宜抛头露面,徐老夫人早算到了这一节,临终前就叮嘱徐阡提早送楚唯回京都。
是以,徐老夫人去后的第三日,楚唯一行人就离开了灵剑山庄。
不一日渡过长江到了江州地界,天色将晚,沐川找了间宽敞的客栈。
晚膳后,卫离来了。
相处了五年,他鲜少会主动来找她,楚唯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