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我强笑道:「恭喜啊,你跟沈默打算去荷兰还是比利时?」赵存远不吭声,我又接着问:「难道是美国的加利福尼亚州?」「都不是……事实上我要跟一个女人结婚了。」我就算演技再好,脸也不由僵住了,道:「圣玛丽院长的女儿?」赵存远说开了,似乎又恢复了他吊儿郎当的个性,耸了耸肩道:「是的,不过你放心,我依然会与沈默保持关系,无论到何时我都不会放弃他。」「好留在身边一直不停地伤害?」我忍不住说了一句不太符合个性的话。赵存远果然飞快地看了我一眼,道:「你也知道我并不想伤害他,而他也不想让我伤害。」他说了这麽一句深奥又辩证的话,我只好静静等着他揭开谜底。赵存远倒没有我这麽心急,似乎微有一些无奈地道:「你知道沈默是一个固执的人,如果不是他这份固执,我们也许早就各奔东西了。」他一笑,道:「我知道在你的眼里我算不上是什麽专情的人,但我尽力了,毕竟那是我的本性。」青蛙驮蝎子过河,快到岸的时候蝎子咬了青蛙,然後看着青蛙沈了下去哭着说:「我不想咬你,那是我的本性。」沈默与赵存远便是这麽一对青蛙蝎子。但是青蛙如果沈下去,那就是结局了,赵存远似乎并不想那麽快就到结局。「你知道,如果我与范琼结婚那会对沈默带来很大的伤害……」「原来你也知道那会对沈默有很大的伤害!」我再一次不符个性的出言相讽。「所以我才要你的帮忙!」赵存远转过头来认真地道。「帮忙?」「如果沈默以为我与范琼结婚仅仅是因为对他的误会,那麽他受到的伤害会比背叛要好许多,不是吗?」「什麽样的误会?」我不由问道。「当然是误会他有了新的情人,比如你,你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吗?」我看着那张帅气的面孔理所应当地道:「沈默多次在我面前夸你,要知道沈默从不轻易夸奖别人。」「所以……」赵存远耸了耸肩,道:「如果是发生了某一桩事情,让我产生了误会,做了一桩错事,想必沈默会谅解我。然後事过境迁,误会解开,也许我多了一个老婆让他偶尔想起来有一点不适,可我毕竟还是跟他在一起,不是吗?」「你觉得什麽样的误会,能让这麽爱你的他跑去跟别人结婚呢……」赵存远转过脸来看着我,良久才道:「我知道有一家杂志最近对沈默很感兴趣,如果能有一张你与他接吻的照片……那样可能会起轰动,至少在圈内是这样。」我忍不住做了一个绝对不符合个性的动作,一巴掌朝赵存远挥去,可我的手并没有挥到他的脸,就被他抓住了。赵存远不耐烦地道:「你也可以不做,但是你要知道,那样就意味着我只能与沈默谈分手了。」「早一点分手吧!沈默不会稀罕你这样的人。」「你不是沈默,你该知道他有多固执,永远留一类型的头发,穿一类型的衣服,永远是黑色的袜子,出柜以後只有过我一个情人……你可以不做,我至多会有一阵子内疚。」他说得太对了,一成不变地就是沈默,过去学校里万米长跑,我们都跑到一半开溜了,只有他一个人咬着牙跑到了终点,然後在终点晕了过去。醒过来以後,沈默说了一句後来成为学校经典语录之一的话:「我以为我不可以,但是我可以。」我以为我不可以,但是我可以,我居然接受了赵存远的建议。沈默烧了一手好菜,我去他家的时候特地带了一瓶红酒,他性子温柔又固执,我觉得跟酒真是太像了。今天做得依然是沈默的拿手菜,我最喜欢的西班牙海鲜饭。我喜欢西班牙海鲜饭纯粹是因为喜欢它的色彩,油油的米饭泛着蜜糖色,上面鲜嫩的去皮大虾还有贝类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性感,令人立刻就想起脱光了衣服的美人。沈默说不上是美人,但是很容易让人惦记。可惜因为我有嘉维,所以一直不曾惦记过沈默。沈默的衬衣半敞开着,露出里面很深的颈窝,精致的锁骨在衬衣里若隐若现。我本来打算让沈默多喝一点酒再亲吻,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然注意到了沈默,於是有了视觉上的刺激,才喝了一杯酒竟然就胡里胡涂地凑过头去,亲吻了一下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