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与高家庄一山之隔的冯家庄一片混乱。
尽管寨门紧闭,寨墙上乌泱泱的尽是本地庄客,可这些人乱糟糟的,几乎毫无抵抗之心。
此时冯家庄内无人主事,不仅庄主不在庄内,还把庄中精锐青壮都带到高家庄去,帮忙剿匪去了。
庄客们群龙无首,望着庄外凤凰山贼匪的大旗,有种极其荒谬的愤怒与恐慌。
剿匪剿匪!匪没剿到,自家老巢却要被匪给一锅端了!
庄客当中无人读书,当然不知道凤凰山的大旗上面,写着斗大的四个大字:
“替天行道!”
大旗之下,柴简手里捏着几根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鹅毛,指着冯家庄得意洋洋的笑道:“娘子,我这声东击西之计如何?”
这厮还穿着往日的书生长衫,可惜既无羽扇也无纶巾,手里的鹅毛看上去古里古怪不说,头上匆匆扎就的巾带也有些不伦不类。
方秋娘心中钦佩,可一看柴简的打扮,还是忍不住莞尔,嘴上却是倔倔的:“不怎么样!”
“哈哈哈,压寨夫人果然好计。”
石宝打着圆场,他心悦诚服,豪气干云的笑道:“仅凭这些落胆鼠辈,洒家一次冲阵就能将此庄攻下。”
“且慢!”柴简急忙喊住石宝,信心十足地说道:“石寨主可还记得,我们是
如何攻下高家庄的么?”
“既然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此地,又何必让寨中兄弟枉送性命呢?”
石宝顿时明了,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压寨夫人竟是如此爱惜寨中兄弟,洒家在此谢过了。”
“圣姑在此稍后,洒家这就去取了这鸟庄。”
有了上回柴简在高家庄的成功经验,石宝带着属下如法炮制,很快就让士气全无的冯家庄主动投降。
眼看着庄门大开,柴简却不急着入庄,而是笑吟吟的问道:“娘子,如今连下两庄,你还担心坠了咱们凤凰山的威风么?”
方秋娘也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打下了冯家庄。
此前她还对柴简主动放弃高家庄不满,更对连夜奔袭二十里的计划持怀疑态度。
若不是石宝对属下的实力信心十足,极力说服了方秋娘,柴简的“声东击西”之计只会胎死腹中。
只是,方秋娘还是放不下脸面,故意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
柴简看得心中痒痒,这美人就是不一样,便是蛾眉倒蹙,凤眼圆睁时也是如此动人。
美人如玉,柴简更是卖弄起来:“比起高家庄,这冯家庄的位置更为要害。”
“此地毗邻县城,被我等所占之后,对知县老爷来说就是危及腹心。”
“娘子,你觉得此时高知县最想做什么
?”
方秋娘也在想这个问题,可她一看柴简骚包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就是有气,横了一眼柴简怼道:“在想如何砍了你这压寨夫人的贼脑壳。”
柴简不以为忤,反而笑道:“若是能与娘子同年同月同日死,做一对同命鸳鸯的贼公贼婆,这贼脑壳送于他又何妨?”
方秋娘闻言心中一颤,只觉内心深处生出一股不知是甜是酸,是喜是怨的复杂心思来。
她再大胆,也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什么时候听过如此大胆而露骨的情话?
偏偏这个时候,柴简却突然笑嘻嘻的问道:“娘子,如今已经是连下两庄了,想不想再下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