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进来。”
得到里面人的应允,瞿苒苒轻轻扭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季凌天坐在办公桌后,脸色沉暗,手里执着一杯不知名的酒。
瞿苒苒微皱着眉心,眸色忧虑,“你今天一天都在书房,你是有烦心的事吗?”
季凌天执杯抿了一口酒,语调轻淡,“我没事。”
瞿苒苒又问,“你是在生姐的气吗?”
季凌天薄唇抿成一条线,冷峻的线条提醒着他此刻的压抑。
“姐夫……”瞿苒苒顿了一下,“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因为我姐不信任你……可你要知道,姐跟你在一起一直都是缺乏安全感的,我很清楚她内心有股自卑存在,她觉得她配不上你,尤其在十三年的错过之后,在你说过几次负气的话之后,她总觉得你已经不如从前那般爱她,所以她才会敏感你跟任清乐的事,再加上你的确‘纵容’了任清乐,姐才会误会……”若不是关昊已经查到陆冀和任清乐的关系,她恐怕也会误会季凌天。
季凌天慢慢放下酒杯,深黑色的眸子凝睇向瞿苒苒,薄唇淡逸,“你知道吗,苒苒……上次回来我就已经看出她的异常,但我不愿意揣度太多,我以为经历过这么多事,我们彼此都已经学会坦诚,相信对方……如果她觉得我有问题,她可以直接来问我,而不是表现得若无其事,不吭一声说走就走……”
“姐夫,你不了解女人,有时候,我们只是不想输得太难看……从姐的角度看来,所有证据都证实你对任清乐有感情,你想想,如果姐跟你摊牌,她将面对你爱任清乐的事实,那么,姐会有怎样的难堪?从她这么多年含辛茹苦一个人养大浅浅就能看出来,姐是个很清高自傲的人,她从来就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更何况是难堪?”
季凌天的脸色有微微的动容,脸部的线条慢慢的转柔和。
瞿苒苒继续道,“既然是误会,你就去法国接姐回来吧……她现在肯定也很不好受。”
“我自有分寸。”抛下这句话,季凌天起身,径直离开了书房。
瞿苒苒看着季凌天离去的背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关母从外面走了进来,紧张地问,“怎么样?凌天怎么说?”
瞿苒苒道,“姐夫好像真的很生气,我让他去接我姐,他只说他自有分寸。”
“唉,这两人……怎么总是有这样多的问题呢?”
“我相信姐夫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我知道姐夫真的很爱我姐。”
“是啊……我也误会了凌天,原来凌天准备在法国举办他和梓歆的婚礼……他已经秘密筹备了一个多月,婚礼所有的流程和细节都是凌天亲自设计的,他在试图给梓歆一个最隆重和浪漫的婚礼。”
瞿苒苒点点头,“所以姐夫回来没有看到姐,很是失落……”
“在去法国之前,凌天可能已经知道梓歆心底藏了事……凌天去法国,我想一方面是为了处理婚礼最后的细节,另一方面则是验证一下他心底的猜想……他没有想到,梓歆真的瞒着大家离开了纽约。”关母道。
瞿苒苒忧心道,“你说他们不会真的因为这件事而分开吧?”
关母连声“呸”了几下,保证道,“当然不会……我相信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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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
独自坐在窗边,秦梓歆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小镇的夜晚是安静和祥和的,很适合人冥想。
秦梓歆的心却杂乱无章的,脑海中全都是白天关昊对她所说的话……
原来他去法国是替她筹备婚礼去了,他几天没有联络她,是为了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而她给他的惊喜却是毫无预警的离家出走。
她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如何,但从他今天一天都没有打电话给她来看,他定是负了气了。
她想打电话跟他说清楚,但不知道为何,她鼓不起那份勇气……
纵使此次他失去法国筹备他们婚礼的事,但这不代表他为任清乐拍下手链、送录音给任清乐的事全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他觉得她选择分开很是意气用事,她只能说这样的分开的确是她想要的……
她没有办法每天面对一个人却要去揣度这个人的心里有没有她,她真的好累,这份感情谈得让她筋疲力尽……
是的,她在等他的电话……
只有说清楚,他们才能解决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