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结弦伸手指了指额头上的笼中鸟,语气平静的轻轻道:“我们都是人。”
“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欲望,我们可以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慷慨赴死,也可以为了自己的信念付出一切。”
“但是,那些在战场上为了保护宗家而死去的分家忍者,真的都心甘情愿吗?”
“为什么我们需要浴血奋战,宗家却可以坐享其成?”
“难道说,我们不是家族的一份子吗?”
“三次大战中,富岳族长难道不是身先士卒,在最前线战斗?”
“连他的儿子,鼬,都被带到前线经历了战斗——且不论这件事的正确与否,事实上,对于这件事,我并不认同富岳族长的行为。”
“更何况,现在的宗家早已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止水,你把我当做伙伴,还是一件微不足道,可以随时抛弃的工具?”
止水听到这,下意识的先回复了一句:“当然是伙伴。。。。。。”
“是啊,但是在宗家人的眼里,我是什么呢?”
日向结弦表情依旧平静,但是宇智波止水却从他那平光眼镜下,看到了那双冰冷的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白色眸子,里头有些让人通体发寒的情绪,却又坚定的注视着他。
“他们有把我当做是同等的人看待吗?”
“明明日向一族最深奥,最强大的秘术都在宗家的掌握之中,战场上却要让那些实力远不如自己的分家去搏命,为什么?”
“保护眼睛。。。。。如果是为了保护所谓的眼睛的话,那为何不所有人都刻上笼中鸟呢?反正笼中鸟只要死亡就会触发,摧毁双眼,又为何要让被人控制自己的生死,难道是为了防止出现叛徒?”
“哈。。。。。。那倘若,错的是族长又该如何?如果叛徒出现在宗家又如何?难道分家也得背弃信仰,和宗家一起成为背叛者吗?”
日向结弦一连串的话语让止水哑口无言。
宇智波止水沉默片刻,最后,只能小声的,轻轻道:“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清楚。。。。。。的确,笼中鸟对于你们来说,并不公平。”
日向结弦郑重的看着他:“你愿意支持我吗?止水?”
“我的目的不是让宗家血流成河,只是想要彻底取消掉笼中鸟的制度,准确的说,是取消掉宗家与分家的制度,让日向一族族内的所有族人都能公平的,自由的,平等的,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这本就是家族应有的样子,不是吗?”
宇智波止水无言以对,最后,只能轻轻点头:“也许,你是对的。。。。。。”
他头脑一片混乱。
这些话对于他来说太过突然,之前也压根没有想过日向一族族内的问题。
说实话,连宇智波自家的事,他都搞不清楚,怎么可能对别人的家族指手画脚呢?
而且,说句实话,他也对于日向结弦出身于分家而多有惋惜,此刻见到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与计划,心里也真没多少反抗和不认同。
只是。。。。。。
“但是,这件事,我无法答应下来。”宇智波止水先说完,而后急忙又补充道:“我个人觉得,这件事,是你们自家的事,我不好发表意见,也不觉得你做的是错的。”
“我说的意思是,这件事,我自己是没有办法代替宇智波一族下决定的,能不能帮到你,还要看富岳族长的意见。”宇智波止水话音落下,日向结弦便露出了微笑。
他轻笑两声,站起身来,对着止水伸出了手。
宇智波止水懵懵的也伸出手来,和他握了握。
“这就够了,止水。”
“比起富岳族长,我更在乎你的想法。”
日向结弦说话时情深意切,甚至让宇智波止水此时心生惭愧:他之前在听闻如此大事的第一瞬间,真的是下意识就想反对的,毕竟下克上这件事,在他的封建思想中,可以说是十分大逆不道的事。
直到通过日向结弦的话语,想明白了日向结弦的处境和日向分家的处境,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好友在日向一族族内到底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在想明白了这一切之后,他就无法说出劝阻好友的话语了——扪心自问,如果换做是他去面对日向分家的宿命,恐怕也无法接受吧。
结弦他。。。。。。
宇智波止水抿了抿嘴,有些难过的道歉道:“抱歉,结弦,没能第一时间,站在你的那边。”
日向结弦却只是笑着,语气轻松道:“有什么好道歉的呢?在任何人看来,试图颠覆宗家的我,都是大逆不道的存在吧。”
“反正在这个世界,大家不都认为,有的人生来就是该被一些人奴役的存在吗?”
日向结弦的话让宇智波止水更为愧疚,他张张嘴,无法说些什么,事实如此,这个半封建的忍界里,等级制度是深深刻在每一个人脑海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