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蝉穿着没有任何图案的白色衣服,站在屋子另一侧的窗前。
阳光透过窗子照进屋内,画面仿佛被定格的柔焦照片,宁知蝉的身体显得那样细瘦而朦胧,光晕像是萦绕在他身边、一层薄薄的雾气。
瞿锦辞在门口逗留了一会儿,不过宁知蝉并没有看到他。
当时宁知蝉正低头注意着乔朵的状态,准备协助医生进行治疗,工作的时候看起来很认真。
瞿锦辞不敢贸然打扰他,因此拒绝了负责人进入室内参观的提议,只是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停留了不多时,便跟随负责人继续向前走。
走在曲折的廊间,心不在焉地听着讲解,瞿锦辞回忆起宁知蝉的样子。
可能因为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宁知蝉的样子只在瞿锦辞的梦中出现,因此即便宁知蝉方才从瞿锦辞的视野中淡去,回忆的时候却显得遥远而不那么真切。
事实上,对于现在的瞿锦辞而言,靠近宁知蝉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瞿锦辞并非完全不知晓,一直以来,身边都有许许多多的人想要靠近宁知蝉,只不过因为瞿锦辞的能力,也因为宁知蝉的无可奈何,还有很多很多的好运,瞿锦辞才得以侥幸地、短暂地拥有过宁知蝉。
拥有宁知蝉就像偶然间中奖,得到了某样珍贵商品的试用权限,不过想要购买,依旧要和所有其它人一样排队争取,即便是瞿锦辞也没有特权。
因为宁知蝉不再眷顾他,特别的好运就不会再有了。
除了两次因公来到琼海,另外的两次,瞿锦辞都是来看心理医生的。
陈逢的心理诊所搬到琼海有一段时间了,瞿锦辞一直来得很规律,也没有丝毫怨言,不过因为最近南港和琼海的业务对接,瞿锦辞有处理不完的工作,因此前来看诊的频率降低了些,陈逢对此有些顾虑。
“这段时间,你的睡眠质量还是不太好吧。”陈逢看着瞿锦辞的睡眠记录,问道。
“时好时坏。”瞿锦辞回答,“安眠药还是吃不下去,吃了就会恶心,不过有的时候,不吃安眠药也能睡一会儿,但到了晚上又完全睡不着。”
“抗焦虑的药呢?”陈逢又问。
“没在吃了。”瞿锦辞有点烦躁地叹了口气,“总觉得没什么用。”
陈逢不太意外地“哦”了一声,低着头记录,告诉瞿锦辞:“你这不叫时好时坏。”
“缺乏睡眠,还坚持高强度工作,偶尔睡那一会儿,很难说是不是昏迷过去了。”陈逢看着瞿锦辞,不太理解地说,“瞿锦辞,你自己能感觉得到吧?你把自己弄得太累了。过于偏执真的不是一件好事,你这样真的有必要吗?”
瞿锦辞顿了顿,他知道陈逢说的不只是工作上的事。
“陈逢,我在你这里治病,我也把你当朋友。”瞿锦辞说,“但是这件事,没有必要再劝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