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馨,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正在筹备我们的婚礼。
收到这封信你一定会很疑惑。
我是你的小哑巴,你还记得吗?
很高兴,能够在我最无助、最彷徨的时候遇见你。
于我,你是黯淡的黑夜里的那束光。
莽莽西北,平沙无垠,,我受伤的那一个月,感谢你的陪伴。
相遇恰逢其时,久别必然重逢。
或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注定我们还会相遇。
戈壁滩那个小哑巴,穿越绵延如海的戈壁滩,翻过突兀峥嵘的雪山,走到你面前,一如1976年的那个冬天。
你的烦恼、你的顾虑,我一直记得,你即将是我的妻,我会爱你、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丝毫委屈。
如果你还记得这个小哑巴,在我们结婚的晚上,可以给我一封回信吗?
盼回。
这封信,是苏蔚冬在婚前寄给她的。
这封迟来的信,辗转大半年,才被田馨开启。
眼睛涩涩的,田馨收敛好情绪,把信收在怀里。
苏蔚冬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的这封信。
他是小哑巴,是那个在茫茫西北中,听田馨诉说一个月心事的小哑巴。
苏蔚冬说,自己是他黑暗中的一束光。
当这束曙光照进现实时,他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苏蔚冬说喜欢自己,是有几分认真吧。
在信里,苏蔚冬说,如果田馨还记得小哑巴,在婚礼那晚,给他一封回信。
苏蔚冬没有等到田馨的信,他一定很失望吧。
田馨没有忘记小哑巴。
小哑巴何尝不是她回城无望、漫无边际等待中的一份慰藉呢。
在西北烈烈朔风中,小哑巴的出现,也是她的灰暗生活中的一抹彩色。
正如苏蔚冬信里所说,相遇恰逢其时,久别必然重逢。
田馨和他的小哑巴,在几千里以外的城市再次相遇。
和田铁军道别,田馨离开了田家。
家属楼下,苏蔚冬在等她。
或许说,苏蔚冬已经等了很久。
苏蔚冬军绿色的大衣格外挺拔,或许是太冷的缘故,他的鼻尖泛红。
田馨释然地笑了,以前,她顾虑太多。
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田馨不想再互相试探,与其小心翼翼,不如全部摊开。
田馨把这封信递到苏蔚冬面前:“这是你的信,婚前我没收到,那天你喝醉酒提起过,我刚从田家抽屉翻到。”
日光的映照把人的影子拉长,苏蔚冬显得格外寂寥落寞。
光秃秃的杨树下,他的笑容格外暗淡:“我以为你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