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两名狙击手几乎在同一时间抠动了扳机。
“噼里啪啦”的玻璃破碎声过后,几名全副武装的特警突击队员,神兵天降般到了杨德银面前。
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杨德银,机械地低头看了看倒在自己左右脚下,劫持了他十几个小时的绑匪,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举起两只沾满了脑浆和血液混合物的手,猛地抓住了一个突击队员的防弹背心,瞪圆眼睛,声嘶力竭地咆哮起来。
“谁让你们开的枪?打伤了我谁负责?不就是一百万吗?给他们就是了!难道我杨德银的一条命,还不值一百万吗?”
几名突击队员一拥而上,架起他就往门外走。
“你们不管人质的死活,我要投诉你们!我要投诉你们!……”
在门外各种镁光灯闪烁的同时,突击队员悄然沿着墙壁离场。
冲锋车上,坐在门边的人,在最后一名队员上车后,随手关上了车门,摘下了防弹头盔,露出了一张肤色微黑,五官端正,看上去硬朗的脸。
“候队,写报告的时候,姓杨的最后那句话,也要写上去吗?”旁边的队员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到点了,该吃药了?你……”
“实事求是,必须记录!”候大公挥挥手,打断另一个队员的责问。
在他看来,一个行动的顺利结束,不能以两名绑匪的击毙为最终结局,整个行动的过程中,谁体会过人质的切身感受?尤其是杨德银这样的知名企业家,他有的是钱给绑匪,他叮嘱妻子不要报案,一来可能是稳住绑匪,不让自己遭受皮肉之苦,二来呢?人家的身份,也确实不差钱,百万的赎金,纯粹就是牛身上拔根毛。
可是,杨德银的妻子报案了!
于是就有了这次行动,一个看起来和预期效果相同的结果,人质毫发无损地被成功解救,捎带干翻了两名绑匪。
“……你们毙了他俩,就算完美了?有没有幕后主使?这种情况,以后还会不会发生?谁给我答案,谁给我答案?”候大公满脑子都是杨德银的责问,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九一路市人民医院。
杨德银烦躁地在病床上来回翻滚,脑子里两名绑匪的音容,自己书房的摆设,属下的笑脸,各种信息不断跳跃闪烁。
“杨先生,请您再忍耐一下,马上就检查完了!”
护理人员,一个二十岁左右,腼腆的圆脸女孩,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被他身子翻滚牵拽成一团乱麻的信号线,一边低声安慰。
就在护理人员的左手,伸向杨德银的胸前,想把被他拽掉的信号贴片,重新给他贴上时,杨德银发火了。
“早就告诉你们了,我没事,不检查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处理。”
杨德银不顾护理人员的劝说,坐起身子,用力将自己身上的信号贴片全部撕拽下来,脚刚挨着床下的鞋,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在地。
圆脸女孩伸手刚想扶他,却被杨德银粗暴地一把推开。
见杨德银从急诊室走出来,几个坐在走廊椅子上的西服男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杨董事长……”
杨德银摆手打断最前面平头中年人的话,不容置疑地对身穿浅蓝色报喜鸟牌西服的精干年轻人说道:“车钥匙给我,回家给你嫂子说,我杨德银福大命大,没事!”
“董事长,您去哪里?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