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而来的毒蜂并没有让相泽梓退缩,火龙有着和它庞大身躯不符的矫健,一大片毒蜂被火龙吞入腹中,连尸体都没有留下。不论是什么生物,遇上火焰几乎都难逃死劫。显然黑袍男也懂,毒蜂只是他放出去掩人耳目的前锋而已,重头戏还在后面。没有了火龙作为凭依,相泽梓依然稳稳地站立在空中,她怀里的宫城阳子脸颊通红,呼吸急促,身上呈现出不同程度的烧伤。她拿出一个玻璃瓶,玻璃瓶里盛装着通透的、散发生机的绿色液体,相泽梓把它喂进宫城阳子的嘴里。最后一滴液体没入嘴里,宫城阳子的脸色便肉眼可见的恢复了正常,身上也都完全看不出曾经烧伤的痕迹。但却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在火龙继续吞噬毒蜂的时候,相泽梓带着宫城阳子落在一片干净的地面。相泽梓松开手。宫城阳子“咚”的一下摔在地上。宫城阳子吃痛,“为什么要突然放手啊。”相泽梓双手叉腰,理直气壮,“你太重了,我已经到达极限了。”宫城阳子从地上爬起来。骗人,明明公主抱的时候手都不带抖一下的。算了,如果说出来的话,就会被她知道其实自己早就醒了这件事情。吞噬掉最后一只毒蜂,火龙庞大的身躯陡然蒸发。失去了庞大的障碍物,她们和新田悠、黑袍男直面而立。嘻嘻哈哈的宫城阳子收敛笑容,她说:“那个黑袍男,用虫子控制了教徒。”相泽梓了然,大概就是像巫蛊师一样。一阵妖风吹过,礼堂刚被火焰灼烧过,却没有炽热感,反而有一股阴寒之气围绕在她们的身边久久不能消散。“阿梓,我突然觉得好冷啊。”宫城阳子不动声色地靠近相泽梓,因为不安而跳动的小心脏也稍稍平静了一点。相泽梓的反应没有宫城阳子那样强烈。“阳子,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新田悠说,“我还照顾过你一段时间。”宫城阳子冷艳脸,但语气却十分真诚:“谢谢您的照顾,你的余生可以好好安息了,都一大把年纪,就不要装中二了。”比起毫无威胁的新田悠,相泽梓的注意集中放在黑袍男的身上,对方直到现在还没有憋出大招,想必一定很厉害。黑袍男也很惊讶,这个金发少女明明能操纵火龙,掌握超常的力量,但是好像看不见咒灵。不过他肯定不会好心到跟她讲。“两位先生,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相泽梓笑意盈盈,眼眸似幽潭深不见底,“下班以后还妄想操纵别人时间的黑心资本家,是会遭到员工反噬的。”新田悠和黑袍男不明所以。只有宫城阳子低头看了看表,晚上七点四十三分。平常的这个时间,相泽梓已经在散步的路上了。在相泽梓和宫城阳子看不见的维度,一只身形堪比火龙的巨大蠕虫在她们的身后扭动,张着一口密密麻麻的尖利鲨鱼牙,腹腔处的触手织成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地网去。然而,软腻的触手在接触到相泽梓的瞬间,就像是遇到了硫酸,血肉一下子消融瓦解,就算蠕虫及时撤退,伤害也如影随形,直至整具身体瓦解。在场的除了黑袍男,没有人能听见蠕虫濒死时发出的惨叫。相泽梓感觉到了一丝异动,但也没太深究,“既然你不配合的话,大家也别浪费时间了。”她拇指与食指轻触,一簇小火苗随着响指在空中跳跃,点燃黑袍男的衣角,衣物燃尽,数种毒虫倾泻而出,却没有黑袍男的身影。宫城阳子踮着脚尖躲闪经过她脚边的爬虫,虽然凭空出现的火焰很快就吞噬了虫子,但她还是毛骨悚然。相泽梓闪现到新田悠的身后,对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她一个手刀击晕在地。“黑袍男死干净了没?”宫城阳子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多可怕的话。“……他逃走了。”相泽梓说。礼堂里的局势多次发生转折,被控制的教徒执着地闭眼祷告,甚至连手抬着的弧度都是一样的。宫城阳子按按太阳穴,“他们还有办法恢复吗?我看见虫子从他们的鼻子里进去了。”这次换做相泽梓捏鼻子了,她很有画面感,甚至感同身受,“能是能。”【??作者有话说】相泽梓: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口口大人◎相泽梓终于想起自己尘封三百年都没用过的【解咒】魔法,但同时也面临着一个问题,这发生的一切超自然事件该怎么解释?头脑风暴之后,相泽梓得出了一个最优解。宫城阳子有些忐忑,“没问题吧?”比起直观的【瞬间移动】和【空中漂浮】,【精神控制】这样的看不清摸不着的事情,还是让宫城阳子不安。“没问题。”相泽梓说。要是有问题,她敢保证,黑袍男的头绝不能在他脖子上待到明天的黎明。现在已经八点过半了,距离她上床的时间不到一个半小时,但凡她晚一分钟上床,她就给黑袍男喂一口杀虫剂。【精神控制】相泽梓的眼瞳中似有流光闪过,像是碧蓝天空下的一汪湖水,熠熠生辉,金灿的长发无风自动。【精神控制】听上去似乎是一个很无解的魔法,但实际上需要满足一个很重要的前提:被控制的人的思想精神处于一种很薄弱的状态,才能让施法者为所欲为。然而,被洗脑的老人的思想却异常坚固,笃信“神”的存在,如果强制让他们变成一个无神论者,只会让这些老人变成傻子。所以,相泽梓另辟蹊径,将他们脑海中神=天元,这一个等式,变成神=口口。至于口口是谁……一千个人心目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神也是一样。相泽梓:“免除一切苦厄灾难。”一个笼罩了整个礼堂的复杂法阵出现在地上,法阵的纹路爆发出强烈的紫色光芒。宫城阳子用手挡住眼睛,等光芒暗下去。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只看得见最后一个教徒离开的背影。“这就好了?”她傻傻地问。相泽梓扭扭脖子往门口走,“你还想有多复杂的过程?我先走了。”宫城阳子急忙跟上去。没了教徒守夜,今晚的盘星教格外冷清,高大而不透气的建筑物在深夜里安静潜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宫城阳子一想到自己差点被烧死,就心有戚戚。这个伤心地不来也罢。说实话,相泽梓对于□□的改造也一窍不通,虽然抹除了天元大人,但是还有一个定时炸弹口口大人。她想了想,“你不觉得这里比起盘星教,它更适合另一个称呼吗?”宫城阳子:“拜火教?”“……”相泽梓沉默许久,不再指望她,“老年人集聚的地方一般被称作,敬老院。盘星教还是趁早改组,邪||教是没有前途的。”“如果老人的家里还有人在的话,还是尽量和他们沟通一下吧。”宫城阳子摇头,“要是有人在,他们就不会来这里了。”成为盘星教教徒的老人大多都是老伴去世,儿女不在身边,孤身无依的,不然也不会被下线发展成下线。……相泽梓和宫城阳子刚踏出大门,就看见两个相貌优越的大男孩,一白发、一黑发,倒也相衬。宫城阳子问道:“有什么事情吗?”正经起来,她的样貌还是挺有压迫感的,像是查学生晚归的教导主任。她想着,有没有可能是偶尔回家一趟的孙子来找自家爷爷奶奶的。相泽梓一眼就认出来这两个男生是上次她在百货商店遇到的,她没想到的是,那个个子很高的白发男高中生竟然在大晚上还戴着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