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虚弱的余容躺在榻上。
常宁宫内,余容的嘴唇发白,脸色失去了血色。虽然风寒好了,胃口却越来越差,几乎闻见一丁点油腥味都会干呕。
同屋的赵常在和一旁的人边做着绣活,边小声闲聊道:
“你们知道么?前些年有个宫女惹了陆婕妤,明面上也没有受到欺负,背后不知怎的了?不过一月,那宫女就投了御花园的湖里,泡了一夜才被扫洒的太监发现!”
赵常在悄声道:
“我还听她们说,咱们东苑的御花园,每到七月半的晚上,就刮怪风!还隐隐约约能听见女子哭泣的声音!”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骤然一听这样的传闻,屋里几人都觉得心中一寒,又觉得刺激非常。
贾更衣声音压得更低说:“你不会吓唬我们吧?我看陆婕妤虽然待人严格了些,不至于如此吧?”
“谁知道呢?我也是听那些老宫女——”
话都还未说完,门突然被推开。
“啊——!”
刚说完鬼故事的几人被吓得尖叫得抱作一团。
敬事房的总管刘公公听见尖叫,呵斥道:
“叫什么叫!一点规矩都没有!”
冷着脸,视线往屋里一扫,问道:
“余常在是?”
站在他身旁的雪儿一脸复杂的指向余容的榻。“回刘公公,便是她了。”
温诗兰一直守着余容,时不时给她擦擦虚汗,胆子一向不大的她见这么大阵仗冲着余容来,吓得抓紧了余容的手臂。
余容缓缓翻过身来,同样疑惑不解得看着众人,不明白她怎么会招惹来这么多人。
刘公公皱着眉,身体这样了可怎么侍寝,可赵总管说皇上已经点名要人了。便挤出一些干笑,说着套话:
“恭喜余常在,今夜陛下特意点了您侍寝,随我们来吧。”
见余容脸上都是愕然,且看着她体虚得都站不起来了,刘公公吩咐身后的宫人:
“去把余常在抬到承恩车上去吧。”
“是。”
温诗兰看了余容一眼,又喜又忧,能侍寝是天大的好事!可余容现在这副模样,若是惹了皇上不喜,便还不如不去。
刘公公头疼得看着余容苍白的脸色,这当差可不像别人以为得那样,听上面吩咐做事就行,有时候还得自己动脑子。
按规矩是要吩咐余容提前自己去浴池洗净身子,沐浴熏香后,再由承恩车送去皇帝的寝殿。
可看余容这幅虚弱的模样,刘公公只好又临时抽调了几名宫女,全程伺候着余容沐浴完。
林羽泽在三清殿内的丹房内,一边看着药方,一边往里面投药材。
另一炉药已练好,可用于固本培元,如今恢复了往日的好精神,炼丹之术更进一步,可是因为不识药材,总会有些偏差导致炼出来的丹药不那么完美。
烦躁得把药方一扔,林羽泽抓起身旁的《本草经》迅速翻阅着,突然手一抖,整本书掉落在地上。
呆愣得坐了片刻,又匆忙捡起书来,一字一句得又看了数遍,上面赫然写着:
【芍药,别名将离草、余容、没骨花等,多年生草本,块根】
“皇上,余常在已在偏殿等候。”
这时,赵许庆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林羽泽一把丢下手中的书,迫不及待得冲去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