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妈不同意,怎么劝都劝不住,后来气狠了就打,打狠了就哭,家里闹了小一周。白汎气鼓鼓的跑秦尚这里来哭诉,跟他讲自己的宏图大业,三年就做包工头,包工头后面就是大老板。
秦尚当时在背英语课文,拿着书坐在学习桌前看他,听完了问他:“学你不上了?”
白汎点头:“不上了,没用!”
“那大学生上的哪儿的大学,学的什么专业,成绩怎么样,你知道吗?”
白汎答不上来。
秦尚又问:“你去打工,包工头录取你问不问学历,相关知识需不需要你掌握,你想过吗?”
“……”
“你出去了,留你爸妈在家,真有急事了你回不回得来?”
“你想好了还要去也行,”秦尚把书放下,看着白汎,“这胡同就当你没住过,出去了就好好拼,别死了就成。”
白汎那天晚上睡在了沙发,满脑子都是秦尚问的问题。
他和秦尚好像在他决定要出去的时候就分割开来了。什么叫胡同当你没住过,白汎琢磨了一晚,终于寻摸出点道理。
他出去了,家里肯定顾不上,光顾着和爹妈置气,想着出去了就是解脱,却没想过出去了,也把自己从他的过去脱离了。
胡同,学校,他家的小院子,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记忆里的泡影,年不回来,还能有谁记得他曾经在这条胡同里混吃等死呢。
所有的共同点都没了,还能做朋友吗?
白汎觉得不能。
第二天白汎家里人来找,白汎看了看秦尚,跟他爸妈回家了。
到底他也没跟着那大学生出去,后来听说那个什么大学生出去后进了传销,家里人快急死了,白汎才开始后怕。
秦尚成绩比他好太多,后来高考,白汎上了个技校,毕业后又被逼无奈给人讨债,哪怕这样秦尚也没说过要恩断义绝的话。
白汎问过秦尚这事,那时俩人都喝醉了,秦尚跟他碰了酒吧,说:“犯浑跟讨生活不一样,你要是犯浑犯彻底了,就跟我不是一路人,不是一路人了,还能有什么交情?”
这话白汎记了好久。
秦尚就是这么一人,只要你心是好的,向上走,再惨再不济他都不嫌弃,还掏心窝子帮你。但你心要是塌了,自甘堕落,这人立马说走就走,劝完就算,心铁的跟秤砣一样。
摩托先去把后座的客人送回来家,白汎从车上下来,在门口站了半天,说:“那什么,人在你家躺着呢,你俩别打起来啊。”
“我打他干什么。”秦尚看他一眼,“头盔你拿着吧,没地放。”
“哦,”白汎把头盔抱在怀里,“不是,你怎么想的到底,这人你要咋处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