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书童便带着他们二人进了堂屋。
屋中有一个头发已开始泛白的中年人,蓄着一些胡子,虽然身材矮小,但是腰背挺直,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端庄。
文山川见他们进了屋,站起身来双手作揖,彬彬有礼地模样,说道:“不才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元晗引和江欲雪也拱手作揖回礼。
文山川出声询问道:“不知两位所来为何?若不才能帮上忙,定然鼎力相助。”
“多谢文先生。鄙人是为调查赵富贵身亡之事而来。听闻文先生和赵富贵在五年前一见如故,结为兄弟。不知文先生可否将近些年相处之中发生的事件一一告知?”
元晗引一边说着,一边打量文山川的神色。只见他面色如常,在听到“赵富贵”的名字时也没有丝毫波澜,只是认真聆听着。
“不才听闻赵兄驾鹤西去,也是悲恸不已。”文山川微微摇着头,面上尽是惋惜的神色。
他复又说道:“不才与赵兄不过以文会友。在书院里,是无论财富几何的。赵兄是个好学求上的人,每每来了都是随着我习书学文,未曾谈过其他事。逢年过节,我也向来是否了他送来的贺礼,未曾有过其他往来。因此,恐怕公子的问题,不才难以回答了。”
元晗引也没急恼,淡定地问道:“那不知文先生可曾听说过闻丽这个人?”
文山川的嘴角抽了抽,脸色突变,声音陡然增大:“公子若有事想问还请直言。”
元晗引微微颔首,也不客气,说道:“既如此,那在下也不再多言。在下今日所来,为的便是调查文先生与闻丽之间的关系。”
文山川闭上眼睛,隐忍着心中的痛苦,复又睁开时,眼里闪烁着决绝与坚定。他请了元晗引和江欲雪落座,自己也坐到他们的对面。
文山川将多年前的旧事娓娓道来:“闻丽与文某,曾是青梅竹马。她的曾祖父与文某的曾祖父曾是堂兄弟。在前朝的战乱之中各自逃难,就此失散。到了我们的祖父那一代,竟然都在渝州城里定了居。文某本来也是与闻丽同姓的。
“太宗皇帝那时,说是要重新登记户口。可先祖并不识字,糊里糊涂地便登记错了,从此我们这一脉的姓便取了‘文采’之文。不才的父亲也识字不多,时常为此自惭形秽。不想渝州城里原来有个百川书院,创始人正好也姓文。父亲便送文某来书院求学。
“不才虽算不上天赋异禀之人,但是却深谙笨鸟先飞的道理。就这样坚持了许多年,也终于熟读了四书五经。但不才自知并无治世之能,未曾参加过科举。幸而得了前院长的赏识,入了书院教书,一步一步地成了院长。
“咳咳,说多了……小时候,闻丽与文某住在一条街上,因为祖上的缘分,时常共同玩耍,也算是两小无嫌猜。家里人也曾想过为我们订下娃娃亲。但自文某进了书院念书,便少了时间再做其他事,如是一来,文某与她也日渐生疏了。再次听闻她的消息时,她已经同谭勇成了亲。”
说到这里,文山川的眼中似乎泛着些泪光,他停顿了下来,自嘲地笑着。
正是所谓“欲眠还展旧时书。鸳鸯小字,犹记生疏”。幼时形影不离的玩伴,在成长的过程中忽然便断了音信,再相见时已是人是意非。
但也无可奈何,本来有些人便是如此,走着走着便失散了。
“在这个时候再说些后悔的话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