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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他把受伤人的手从膝盖拿开，检查了一下说：&ldo;用吗啡，然后送医院。我准备给你打一针，在这里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不论怎样，我的孩子，你干这个行当的时代是要结束了。&rdo;

在打针的时候，格里尼又是一连串的骂娘。

维塞特坐在地上，两手抱住了头，脸上好像没有表情。卡普蒂现在笔直地靠墙坐着，好像只想作呕。他的两个同伙夹住他的双肩架着他一拐一拐地从房内走到走廊。当第二辆救护车中的担架把不能动弹的格里尼抬走后，为首的那个人把维塞特背走了。

他走到过道里，回头看看那乱七八糟的房间，医生站在他旁边。

&ldo;咳，真是一团糟。&rdo;医生说。

&ldo;当地的警察们会来清理干净的。&rdo;为首的人说：&ldo;这是他们该死的公寓。&rdo;

他关好了房门，看见22号和24号房门还开着，这里面的东西都没有动，他就把两扇门都关好了。

医生问：&ldo;这儿没有邻居吗？&rdo;

&ldo;没有邻居。&rdo;科西嘉人说。&ldo;我们占用了整个楼层。&rdo;

医生走在前面，他帮着把仍然昏迷的维塞特抬下楼梯，走向停着的车子。

12小时以后，当救护车飞快地在法国国土上跑了好远一段路程之后，科瓦尔斯基现在躺在一张轻便床上，这是在巴黎郊外一座古堡营房的地下室里。房间里当然是白粉刷的墙，又脏又霉，跟所有的监狱牢房都一样，这里刻写着一些秽语，那里涂抹着一些祷文。房里又热又问，一股石炭酸、汗和尿的气味。波兰人面孔向上躺在一个窄小的铁床上，床脚是固定在混凝土地面里的。床上除了一块淡棕色垫子和卷在他头下的毯子外，可说是别无他物。两条结实的皮带绑着他的两踝，还有两条绑着他的大腿和两只手腕。一条皮带横捆着他的胸膛。他仍然毫无知觉，只是深沉而不规则地呼吸着。

面部的血污洗净了，耳朵和头皮已经缝合。一条橡皮膏贴在被打破的鼻子上，从嘶嘶发响的张着的嘴里，可以看见两个门牙被打断了，只留下半截牙根。脸上其他部位也青肿得很厉害。

在浓密的黑汗毛下面，胸膛、肩膀、肚皮等处都隐约地看到有青紫色的肿块，显然是拳头、靴子和皮包棍棒踢打的结果。右手腕包扎着绷带和橡皮膏。

医生检查完毕，直起身来，把听诊器放回皮包里。他回转身向身后的人点了点头，这个人就敲了敲门。门打开了，他们两人走了出去。门又关上了，管监狱的人还插上两道粗大的钢门闩。

&ldo;真不知道你们是用什么打他的，难道是从一辆特别快车上扔下来的？&rdo;医生一边走过通道一边问。

&ldo;用了六个人才制服了他。&rdo;罗兰上校说。&lso;&ldo;哈，他们干得可真够厉害的，差不多快把他搞死了。要不是他壮得像头公牛，那他简直完了。&rdo;

&ldo;只好这样啊。&rdo;上校回答。&ldo;他毁了我的三个人。&rdo;

&ldo;这一场打斗一定是够凶的。&rdo;

&ldo;确实如此。那么伤势究竟怎么样呢？&rdo;

&ldo;用外行人的话说：可能右腕骨折‐‐我还没有用x　光检查，左耳、头皮撕裂，鼻子被打碎。伤口和青肿多处，很多地方划破以及青肿，有些内出血，这可能恶化而致命，也可能自己慢慢会好起来。他的身体实在结实，我所忧虑的是头部，脑震荡是肯定的，是轻微的或者是严重的就不好说了。看不出来头盖骨受伤，虽然……这并不是你们的人无能，因为他的头盖骨硬得像块石头。不过你们如果不让他静养些时日，那么脑震荡将会恶化。&rdo;

&ldo;我们需要问他几个问题。&rdo;罗兰上校看着夹在手指上点燃着的雪茄说。两人从地下室走上阶梯，到了监狱诊疗所的门口，都停了下来。医生看着行动分局的头头，觉得有点讨厌。

&ldo;我知道这是监狱，&rdo;医生轻轻地说，&ldo;这是对付危害国家安全的人的地方，但我仍然是监狱的医生。在这个监狱里，凡是关系到人们健康的问题，都是我应该管的事。从这儿往回走过去，走廊那边‐‐&rdo;他望着后面他们刚来的方向‐‐&ldo;是你们的领域。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在那儿发生什么事情，没有我的事。我也不必再说什么。但是我要说明：如果在那个人没有复原以前，你们要用你们的方法开始&lso;审问&rso;，那么他就会死的，或者会成为一个神经错乱的疯子。&rdo;

上校听着医生提出的忠告，无动于衷。

&ldo;要多久才能复原？&rdo;他问。

医生耸耸肩说：&ldo;很难说，可能明天就清醒，也许要过几天，即使他醒过来，还不宜于审问‐‐这是从医疗方面的角度说的。如果脑震荡很轻微，那也至少两个星期才能审问。&rdo;

&ldo;可以用一些特殊的药品吧？&rdo;上校轻轻地说。

&ldo;药是有的，但是我不想开药方。你可能拿得到这种药品，但决不会是从我这里得到的。不管怎么说，他即使能对你说什么，也是毫无用处的。他可能说的是胡话，也可能清醒不过来。如果能清醒过来的话，也只能让他自己恢复。现在用药品只会使他变成白痴，对你和对任何人都没有用处。他可能还要一个星期才能睁开眼睛，你最好还是等着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