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草丛里的敌人扔出斧头,战马的右蹄被砍中,带着背上的主人一起滚落在地。
面对突如其来的偷袭,早已习惯暗杀这种场面的拉美西斯迅速做出反应,他指挥卫队进行反击,很快解决掉所有进攻者。
“王,没事吧?”萨卡拉砍翻最后一名偷袭者,匆匆赶到拉美西斯身边。
环顾四周,卫队里有几名士兵受了伤,好在伤势都不太严重,但战马们就没那么幸运了,或是前蹄或是右蹄被这些暗杀者斩断,它们侧躺在地上痛苦嘶鸣,一时之间无法再站立起身。
“不愧是法老,依然和我初见您时一般勇猛。”艾斯托蕾丝拨开草丛,进入拉美西斯的视线,她裹着一件黑色的大斗篷,盈满爱意的黑眸痴痴注视着心上人英武的身姿,“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一直……一直都深爱着您。”
“这些人是你安排的?”拉美西斯轻蔑地瞥了一眼横躺在草丛间的尸首,脸上满是不屑,“你竟然以为他们可以要我的命?”
“论实力,他们当然无法战胜您和您的近卫士兵,我很清楚,但这些人都是我最忠实的奴仆,为了帮助我达成愿望可以毫不犹豫地献出自己的一切,”艾斯托蕾丝的表情呈现出难得的平静,她用极轻的声音淡淡回答,“他们成功了,王,出色地完成了我的命令,我的目标不是您的性命,是您的坐骑,以及……您的注意力。”
拉美西斯笑了一下,抱起双臂,黑眸缓缓半敛:“艾斯托蕾丝,因为你父亲的苦苦哀求,我没有惩罚你的罪行,准许你安然无恙地返回西顿,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
黯然地垂下眼睑,艾斯托蕾丝轻轻甩了甩头:“我对自己能不能平安回到西顿根本无所谓……王,我想要的是什么,您仍然不知道吗?”
面对她的痴情,拉美西斯用一种冷淡的口吻回道:“看在西顿王的面子上,我原谅你最后一次,回去吧。”
“回不去了,王,在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便再也回不去了。”艾斯托蕾丝突然昂起头,凝望倾心爱慕的男人,眸光突然坚定,“只要努力……非常非常努力……我相信这个世上没有办不到的事情,成为您的妃子,还有……得到您。”
拉美西斯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远离她,甚至无法对她产生哪怕一丁点儿好感,整个王宫里,恐怕只有宽容大度的妮菲塔丽才能容忍这位西顿公主的神经质,并若无其事地与之和平共处。
“艾斯托蕾丝,我警告过你,我没法爱上任何女人,这是我的问题,与你是否努力无关,”拉美西斯转身摆了摆手,打发她离开,“我会派人送你回西顿,顺便带个口信给你的父亲,不要再把你的姐妹送来,埃及与西顿的友好关系并不会因为我对女人的好恶而发生丝毫改变。”
“骗人……”仿佛没有听见拉美西斯的承诺,艾斯托蕾丝着魔般喃喃低吟,“您不是爱上了昔拉吗?”
“够了,”斜向身后失魂落魄的艾斯托蕾丝,拉美西斯的耐性正被她一点一点磨光,“离开埃及,别让我再说一次。”
艾斯托蕾丝没有移动脚步,她动作轻柔地脱下斗篷,一头柔顺的银色发丝宛若瀑布倾斜而下,垂在肩上为她的皮肤衬出几分白皙:“即使这样您也不愿再多看我一眼吗?”
眸光骤然凌厉,拉美西斯回过身大步迈到艾斯托蕾丝跟前,伸手抚摸那顶漂亮的崭新假发……不会错的,熟悉的颜色,还有残留指尖的触感,这银发……是属于她的!
一咬牙,猛地掐住艾斯托蕾丝细嫩的脖子:“她在哪里!”
笑容褪去,拉美西斯阴沉的脸色连身边的萨卡拉也感到不寒而栗。自愣怔中回过神,他急忙上前掰松法老紧握西顿公主咽喉的右手:“王,冷静一点,你会杀了她的!艾斯托蕾丝王妃一死,您便什么也问不出来!”
缠绕双眼的美丽银色不仅蒙住了他的视线,也蒙住了他的理智,他已经听不进任何声音,一心只想问出追寻多年的答案。
从鲜亮的色泽和润滑的手感判断,它们离开主人的时间应该没有多久……也就是说,晨心回来了!
所有的慈悲和冷静都在一瞬间消失无迹,更加用力地收紧手掌,一字一顿地沉声重复了一次:“告诉我,她在哪里?”
因为呼吸困难,艾斯托蕾丝一边张着嘴大口大口呼进新鲜空气,一边发出模糊不清的字音:“王……王……”
见她双颊泛青,拉美西斯找回些许理智,松手放她喘息。
“你是怎么得到这顶假发的?快说,你是不是见过她!”
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那个外表总是一副悠哉态度,无论对待什么事都看似漫不经心的法老,此刻浑身上下都布满浓重的戾气,就连他的士兵也被吓得动弹不得,心惊胆颤地等候事情发展。
她并不是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样子,当昔拉失踪,他召她兴师问罪时,那股愤怒的气势也曾令她无比畏惧,但他现在的模样更胜于那时的恐怖,简直叫人毛骨悚然。
抬头凝视拉美西斯,翘起唇角绽放出满足的微笑:“王,我好高兴,这是第一次,你主动走向我。”
艾斯托蕾丝异常的反应使拉美西斯警觉,他皱起眉打量她。
艾斯托蕾丝缓缓逼近,渴望偎依进他的胸膛,用气悬若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呢喃:“他说得对,只要我努力,也是可以办到的呢。”
她的情况果然很古怪……
果断将艾斯托蕾丝拉离胸前,她的身体不停轻颤,脸颊难看的青紫色没有因为自己的松手而恢复红润。
没有哭泣,也没有求饶,她望着他,始终笑靥如花:“请您……再一次温柔地抚摸我……请您……看着我,请您……不要移开视线,一直一直……只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