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过于拘谨,衬得他像蛮横的暴君。稽雁行点点头,轻声说:“我想洗个澡,还有就是……我可能需要一套衣服。”“二楼右转,衣服的话——”衣服当然是应有尽有的。这是阮钰常住的别墅,衣柜里挂满了五位数的衣服,有相当一部分连标签都还在,稽雁行和他身高相仿、身材相近……“先去洗澡,待会给你拿套衣服放外面。”阮钰顿了顿,弯弯嘴角,添上一句,“我的衣服。”阮钰给稽雁行拿了一套他穿过的衣服,只穿过一次,洗净后就一直放在衣柜里,被染上淡淡的木质香。尽管衣柜里有一排崭新的衣服,尽管他已经拿出了新衣服,但鬼使神差地,像受到某种驱动,他又拿出了自己穿过的衣服。看见稽雁行穿上这身衣服时,阮钰莫名地愉悦起来,就像是……给喜欢的玩具烙上印记,染上气味,和所有人宣告,“这是我的,只是我的。”现在稽雁行身上不仅有好闻的木质香,还有属于他的标记。阮钰被此取悦,他的嘴角一直弯着,甚至想赏赐情人一个吻,他靠近稽雁行,正准备再进一步,稽雁行突然别过头,捂着鼻子打了喷嚏。一声响亮的“啊啾”,在诺大的别墅里回响。“我好像感冒了。”稽雁行尴尬地揉了揉鼻头,刚才洗澡时他就打了几个喷嚏,“您家里有感冒药吗,我去吃药。”“一楼医药箱里有感冒药,冰箱里有材料,先吃感冒药,再煮碗姜汤喝,我记得你是会做饭的。”他想起稽雁行煮的面条,真是不上道的情人,竟然只给自己煮了面。“对,我会做饭,我待会就去。”太近了,阮钰吐出的气息都带着烫,稽雁行不太适应,他往后退了一步,接着道,“我离您远点吧,省得把感冒传染给您了。”这怎么能行呢,阮钰想,有趣的玩具就在手边,哪里有不仔细把玩深入品味的道理。“哪有那么容易感冒?”阮钰往前走了两步,捏住稽雁行发凉的手,手感很好,只是有点冰。他的视线落在稽雁行饱满诱人的唇上,终究拉不下面子主动亲吻,良久,阮钰指指自己的嘴唇,抬起下巴,用命令的口吻说,“亲我。”作者有话说:今天的风好大试图给大家缓解一点点上班学的痛苦。今天的我粗长了!亲你,啧啧啧摸摸被雨水打湿羽毛的雁子这也算亲?稽雁行猛地退后一步,双眸微微瞪大,良久,他从嗓子发出一声单音节“啊?”,像是在分辨阮钰的意思,也像是在确认有没有幻听。稽雁行头一次觉得,过盛的想象力和过强的共情能力,偶尔会让自己陷入难以言说的尴尬和羞耻中,比如此刻。阮钰只是说了一句“亲我”,法国爱情电影的桥段却蓦然闯入他的脑海,跨过磅礴大雨见一个人,接一个含着热气的吻,一个人吐出来的气息被另一个人吸入肺中。这很不对劲,他和阮钰充其量是爱情电影里的背景板。“您想要我怎么做呢?”稽雁行又往后退了一步,右手扯了扯衬衫的下摆,“我应该、怎么亲呢?”亲额头是亲,亲脸颊是亲,亲嘴唇当然也是亲,他不知到阮钰要求的是哪一种“亲”。阮钰抬着下巴,神情漠然,眼睛里却翻腾着复杂的情绪。但凡换一个人站在他面前,瞪着眼睛问“该怎么亲”,他都会嗤笑一声转身走人,玩什么欲擒故纵装什么纯。不对,阮钰把三秒前的想法推翻,但凡换一个人站在这里,他都不可能说出“亲我”这两个字。很诡异地,在让稽雁行亲他的瞬间,他的思维像被某股力量暂时操控了,在这股力量的驱使下,他迫切想要品尝那双泛着光泽的唇。而这股力量,是内生的。阮钰的喉结上下翻滚了一下,他觉得嗓子有点干,还有些痒,仿佛被灼热的火光炙烤成碎片,每一块碎片都渴求水源。“你觉得呢?”身前是稽雁行,瞪大的眼睛像颗圆润的杏仁,阮钰不介意给予年轻情人两分耐心,“问这种问题……你是想要我手把手教你?”稽雁行毫不迟疑地摇头:“没——”“但也不是不行。”阮钰往前迈了两步,逼近稽雁行,他凝视着稽雁行的双眸,缓缓道,“现在轮到你了,你希望我怎么教你?”阮钰在“亲”上加重音量,拖长的尾音既暧昧又引人遐想。稽雁行说不出话来,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他的掌控了,他分明已经躲进屋里换上了干燥的衣物,怎么还像是在大雨中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