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沈星宇,顾疏烟没有休息,来到窗口静静的望着外面的天空,那一朵白云早已消逝,湛蓝的天空再也寻不到一丝干净,就如她,再也回不去的天真。
“呵呵……”
王嬷嬷站在窗下,手里拿着锦帕捂着嘴,有泪水趟落。
主仆两人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一个在笑,一个在哭,一个越走越远,一个用力却追不上。
此后,谁也不能再劝谁,在那条路上走了多远,也不过是为了活着,为了守护,谁又能怪谁?
定王府后院,紧张的气氛充斥其中。
所有人都不敢接近后院,原因无他,府上两个主子竟然在吵架,而且似乎有动手的迹象。
院子里的花树早已凋零一片光秃秃的景象,只有那点点绿色证明它正努力的想重活一世。
沈星宇背对着沈星诺,道:“哥,我意已决,你不用再劝我了。”
“我不是劝你,而是命令你,星宇,将玉牌放下。”沈星诺坐在椅子上,再也不复往日的温和,一脸的冷漠。
沈星宇转身面对他,坚决的摇头,道:“哥,我要救她。”
说罢就要转身大步离去。
“雪落,带人给我拦住他。”沈星诺刚一开口,雪落便从暗处闪了出来,看了主子一眼手一挥,十个黑衣人也从暗处闪了出来,将沈星宇围在中间。
沈星宇巡视了一圈,突然笑道:“哥,你知道的,他们拦不住我。”
暗卫们集体默,小主子,虽然这是事实,但这样说我们很受打击的好吗?
沈星诺气闷,问道:“她就那么好吗?让你连大哥的话也不听了。”
“哥,你明知道在我心中,你是我在这世上最尊敬的人,为何还要逼我?”
沈星诺第一次在他弟弟的眼中看到无奈、悲伤的表情,心中一痛。
他从来没有这么说过星宇,可是这次事关重大,他绝不允许他做傻事。
“星宇,无论如何,你今天都不能把玉牌带走。”沈星诺沉着脸,向他伸手,“拿来。”
“不。”沈星宇摇头,将玉牌塞进怀里,道:“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她,我必须救。”
沈星诺气得心口一阵闷疼,他捂着胸口喘息,雪落连忙上前劝道:“主子,小心身子。”
随后又看向沈星宇,难得的劝了一句,“小主子,那玉牌是不能随便动用的,这可是关乎整个定王府命运的东西。”
数百年前,古华皇朝初立,高祖皇帝便赐下一块玉牌给定王府,留下诏书,每一代定王都有权力动手此玉牌一次,要求当代帝王允诺一件事,只要不危及江山社稷,必须应诏而行。
可见此玉牌的作用有多大,多少人想得到,也曾数度丢失,被旁人所得,奈何这玉牌只在定王府才有此等作用,在数代后又重回定王府,被奉为至宝,一直供在祠堂,沈星诺怎么也没想到,沈星宇会动用它。
“哥,我会守护好定王府的。”沈星宇自然知道,却不改初衷。
沈星诺捂着胸口缓了缓神,沉声说道:“你若今日踏出定王府的门,我便立刻上折子请旨将你逐出沈家。”
“哥……”沈星宇不敢置信的唤他。
沈星诺转动椅子,背对着他,冷声说道:“我说到做到。”
沉默……
死寂一般的沉默,暗卫们早已悄然退下,整个院子里只剩下雪落和他们两兄弟。
半晌,沈星宇轻笑出声,自语道:“哥还记得当年为何送我去学艺吗?要是那时的我有如今的武功,父亲母亲就不会死了……”
沈星诺眸光一沉,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沈星宇的声音微微沙哑,继续说道:“这时候的她,就如同当年的我,不一样的是,她明知道牺牲自己没有任何意义,却还是愿意相信希望,而我呢,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幕,却没有勇气走出去……”
话没有说话,他便一个闪身出了院子,沈星诺没有拦他,雪落担忧的看着他,不知该怎么办。
半晌,沈星诺才叹了口气让雪落推他进去,雪落应了一声,道:“主子,您不喜欢顾小姐?”
这话本不该他问,可是这些年陪下来,他们已经不是单纯的主仆了,比起沈星宇,他更心疼这个男人。
“雪落,那个女子不简单,你知道的,我只希望星宇能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生。”
“雪落明白,只是小主子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您也少操些心吧!”
沈星诺叹息,“准备一下,我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