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的心松了三分之一,会出现喘咳困难、青筋暴起的疾病和原因很多,她也是情急之下想起现在正是吃饭的点,家家户户忙着做饭吃饭,孩子嘴里手里有个吃食是很常见的,这才有此一说。于是,她迅速抱起孩子,双手搂在他腰腹间,然后两根手指在他胸廓下和脐上迅速挤压,一下,两下,三下……孩子太弱了,骨头脆,不能太用力,怕弄伤他,但不用力又怕没作用,要把控这个力道真的不简单,清音试了好几次才找到感觉。而围观的人见她居然还这么“撞击”一个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的孩子,都有点看不过眼,“小清大夫你这是干啥,孩子哮喘没事都被你打出事儿来了。”“就是,你这干啥啊,孩子骨头那么脆,哪经得起你这么折腾?”“刘副厂长你倒是快说说,你家红旗本就身子弱,这不是瞎胡闹吗……”倒不是大家见不惯清音,而是出于对孩子的爱护。刘副厂长是既着急又心疼,但看清音神色淡定,她的医术又是出了名的,自然不会上前阻拦。而就在此时,只听“噗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大家就发现原本已经不会呼吸的刘红旗,居然咳嗽起来。咳了两声还能睁开眼睛。“嘿,活过来了活过来了!”“红旗你能听见吗,爸爸在跟你说话。”刘副厂长双腿发软。刘红旗眨了眨眼睛,“爸爸呜呜……”放声大哭。能放声大哭那就是没事了,清音将他递过去,“刘副厂长先抱他回去歇会儿,可别再让他嘴里含着东西跑跳了。”边吃边玩是小孩子的天性,尤其小小孩都喜欢跟着大孩子后面跑,他这一蹦一跳的可不就很容易异物卡喉了嘛,但这年代很多父母都不识字更没有急救常识,很容易延误急救时机,即使是各种资讯发达人均识字的年代,海姆立克法也不是每一个父母都会。“异物卡喉的最佳急救时间是五分钟,大家刚才也看见了,要是家里孩子发生这种情况就像我刚才一样……”清音虚空比划几个动作,现场给大家讲一遍,万一就有人记心里了呢?反正,能救一个是一个。众人亲眼看着孩子都快咽气了又被她救活过来,此时哪还有不信的,都暗暗记在心里,要是有没听明白的,还问了几句,清音全程很有耐心的解释。这事清音也没放心上,这年头哮喘的孩子虽然没后世多,但也不代表就没有,所以她也没把刘红旗的病往别的地方想。回到杏花胡同的时候,见大家都在门口聊闲,顾妈妈看见清音眼睛一亮,“音音快来,有好东西。”清音被她拉进屋里,就见地上放着一堆新鲜的还带着泥土气息的红薯,不过这时候的红薯跟后世不一样,没用过化肥农药,个头不是很大,歪歪扭扭,形状也不够规则,上面还有很多疤痕和虫眼,毕竟土生土长完全无人力干涉的东西嘛。“你那天不是说喜欢吃炒粉嘛,我回老家找老乡买的,很便宜的红薯,你好好上班,我给你做红薯粉。”清音没想到,做菜手艺一般的顾妈妈居然会做红薯粉,她也只是在短视频上看见过,现在要让她复刻,她已经忘光了。不过,她更没想到的是,自己随口一句话,老太太居然记住了,还大老远买这么多红薯回来,关键是又挑又扛的,至少百多斤红薯,她一个人是怎么弄回家的……“这有啥难的,以前我们小时候,我常看我妈做的,就是我那几个师兄弟也会,我先做着,这次我宽的和细的各做一些,宽的炖着吃,细的炒粉吃。”清音挽住她胳膊,“谢谢顾妈妈。”“嗐,你这孩子,还跟我客气上了。”晚上回到自己那边,清音感觉自己身上都是甜甜的粉粉的红薯味,趁着顾安不在,她烧了两壶水,关上门来好好的擦洗一下。以前不觉得,现在才知道夏天能淋浴是多么幸福的事,这种躲在屋里蹲着洗就跟洗屁股似的,没啥意思。洗完才发现毛巾白天洗了晾在外面还没收回来,清音只得去拿枕巾当浴巾用,反正她的枕巾都是一星期一洗,还算干净。谁知刚把枕巾拿起来,拉动了枕头,就见自己枕头底下露出个什么东西。清音从来没有在枕头底下放东西的习惯,莫非是顾安的东西?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个绿色小本子。存折,她好奇的打开一看,果然是顾安的,上面钱还不少,居然有1600块!嘿,看不出这家伙平时大吃大喝的没个正行居然能存下这么多钱!不过,更让她惊奇的是,她可以肯定存折顾安就是故意放她枕头底下等她发现的,难怪这几天这家伙总是时而挤眉弄眼,时而满眼幽怨,估计是她总也发现不了他精心准备的“惊喜”,所以心里不得劲吧?难怪那天他问她怎么不要他的工资,原来这是自己想想不得劲又把全部身家送给她呢!清音有点想笑,谁会嫌钱多呢,既然你要上交,那我就拿着,反正咱俩现在是男女朋友。果然,晚上顾安回来,清音趁机出门上厕所,给他发现的机会,等她再回来,这家伙就咧着一口大牙,笑嘻嘻的。“你啊你,咋攒下的那么多钱?”清音实在是憋不住,也笑了。小狗做了好事,想要夸夸呢。“你别管,反正都是干净钱,你收着,以后,以后……”挠头,他也不知道以后干啥,毕竟在他之前的人生规划里,就没有“以后”。“以后咱们要是处得成了,就买房子,给顾妈妈换个好点的居住环境,至少也得像张姐家那样的三室,卫生间厨房都在家里,阳台还能种花。”不过,说到这儿,她忽然又明白过来,今天自己说要去张姐家吃饭,他为什么沮丧了。“首先我不是故意不带你,因为我觉得本来就是同事之间的聚会,人家谁都不带,就我一个带家属,不像话。其次,我觉得虽然我们谈对象,但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圈子,我们有重叠的地方,也有各自不同的领域,你说对吗?”顾安看着她的眼睛,她没有说谎,她就是真的觉得没必要带他。“嗯。”清音笑起来,“你过来。”顾安其实已经高兴了,他觉得清音这样的处事方式也挺好的,到时候他去了,其他人都不带家属他一个人也无聊不是?刚过去,就感觉脖子上被人勾住,然后嘴唇上软软的,凉凉的被碰了一下。顾安整个人石化,她刚才是……是……是……“呆子,赶紧把小白弄外屋去,看看地上有没有羽毛。”最近小白到了换毛期,羽毛掉了很多,它一张小嘴压根叼不过来。顾安照做,可三分钟后又回来,“再来一次。”清音不理他,既然是奖励,当然得表现好才能有,你想要就能有,那还叫奖……呜呜……清音感觉,自己被一头猪给拱了。他是一个毫无技巧毫无经验的毛头小子,空有一身力气和激情,清音没两下就被他按倒在炕上,他甚至还想再进一步……被清音轻轻咬了一下。“嘶……”“打住,睡觉。”清音匀着气,努力平复心情,可心里却慌得不行。因为就在刚刚,她明显感觉到他浑身肌肉的紧绷,那种压迫感,她觉得比视觉上的冲击更大,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挺不争气的,居然馋他身子。啊啊啊!要命!这一晚,俩人都没再说话,但中间那道帘子,也没拉上。第二天从区医院回家,顾妈妈在16号院做红薯粉,指着桌上的两个网兜说:“这是那谁,叫刘,刘副厂长,对,就是昨晚你救的那孩子的爹娘送来的东西,说是感谢你。”里面除了一罐麦乳精,两个罐头,还有二十个鸡蛋,以及两斤红糖,是这年代很贵重的谢礼。